每朝人潮如湧的早上，紅磡站外除了努力排隊等隧巴的人龍，還有努力派免費報紙的報販，還有更努力回收報紙的婆婆，她們的存在很突出，就好像急流中的一兩塊岩石，把每個個一式一樣的生活劃開。

這種堅持就連每天跟她們過不去的港鐵職員都要屈服，一線分界，天穚上的地是公的，踏前一步就要管。就這樣兩顆頑石就站在這裡。

有很多人會停下來，拿了一份，走前兩步，再拿多份，都是免費的。大家都滿載而歸。派的種類很多元化：

「都市日報」是第一份免費派的老大哥，但敵不過老二「頭條日報」，其後《am730》、《英文虎報》、 《大紀元時報》、《晴報》、《爽報》等都分一杯羹。他們經常在頭版彰顯成就，這個月派了幾多百萬份，爭崩頭。說到底都是免費，愛印多少就的印多少，廣告商查到你派，迫唔到阿婆看都不看一眼就賣。環保的事就留給緑色和平去奔波。

《頭條財經》是「好友」唱好股票樓市的平台，願者上釣。有宗教背景的《大紀元時報》最有戰略，有時候甚至派個僧侶來派，尖東那邊到了中午還有據點叫口號拉橫額。好像我不跟他反共就是我誤入岐路，這一招擊倒了許多在尖東做「水魚」的大陸旅客住足張望。比較特別的有打正旗號咸濕低賤花邊渲染的《爽》，第一日出版已經被評為二級不雅，新聞比小說更為精彩，看穿了香港人就是喜歡一面看一面罵。真相怎樣都只是一種說法，一天當就夠了，明天還有明天的話題。大家都習慣了隨手就拿，就是這樣我們被調教到，「揀」最喜愛的那份免費報，啃著這些所謂報導和廣告。

有天有三兩個人手拿著罐裝咖啡，就站在報販旁不遠，叫著「免費咖啡！免費咖啡！」走在前面有個女人，可能是太順手了，又或者真的以為免費，拿完報紙頭也不抬的就伸手去拿。我看在眼裡：「陷阱！」那個咖啡的人已經拿出「問卷」。

「有份問卷．．．」

女人驚訝：「吓，我趕時間」她的防禦基制終於啟動．．．

進退之間那女人一下子就消失在我視線內，消失在人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