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年了,繼續走著的我和他-落葉歸根
那個我稱之為父親的男人,那個臥病榻多年也黏著老媽不放的男人,走後留下的只有悲傷的妻子和
「你爸是個老實的好人。」親友對他的最後評語。
在世的前二年,他就交待要依照他所信仰的宗教去進行葬禮,這簡單的一句話,有著太深的伏筆,因為他知道在他走了後,家人是沒有這個財力去負擔傳統喪禮所帶來的壓力。
他走的那一天,南無妙法蓮華經的講員們在他們主任的帶領之下,風雨無阻每晚到家裡來提唱、助念,不要你花一毛錢的。也告訴家人若要用他們的儀式辦理後事,他們一定會配合且用最隆重且裝嚴的方式,完成他的遺願。
那個風雨交加的凌晨,全家人五點就把守在靈堂前的我吵醒,沒一個缺席。簡單的喝了一罐他生前親友買給他的營養補充品,一杯再濃不過的咖啡。禮儀師很準時的出現,把他的遺體放進棺槨中,進行一些傳統的儀式,往殯儀館前進,雙手捧著遺照的我,每經過一坐橋就得喊一聲:
「爸,要過橋了。」
風雨加大了,一顆心沉著。
沒多久,妙法蓮華經的講員們就已把場地的另一半坐滿,還不包括現場的服務講員,估計約來了一百多人,雖然我不曾聽老媽的話去受戒,卻不得不佩服及感謝這些義務前來幫忙的講員們,只要求一個便當和一方小手巾,認真的像在為自己的家人辦後事一般的嚴謹。
親友陸續的趕到,就等待尊師的到來。當然,這其中還有在儀式場外那些分不到一杯羹的宗親在我們提唱與助念的同時喧囂的聊天。該死的吸血鬼,我詛咒那些人不會有好下場。
儀式在尊師帶領提唱與助念及親友的撚香下,隆重且莊嚴的完成,比起對面那些鏗鏗鏘鏘加上SiSoMi,卻沒幾個親友到現場的對比下,他的喪禮算是很風光且盛大。
疲倦慢慢往腦上竄,就在火葬場等待的那一個小時;想立刻回台北的心不禁著急起來。留下來幫忙把骨灰放進宗祠的法華經講員沒有怨言的陪著我們三兄弟,一直到整個該進行的都完成,我們才驅車回家。
寫了簡訊跟毛帥說得多待一天陪情緒還不穩定的老媽,也謝謝毛帥的體諒。
喪禮結束的第二天,一直待到四點二個姪女都放學,我又抱著她們問第一萬遍的
「妳愛不愛我?」
得到她們說
「愛你」
才背起背包出門。
臨出門,老媽又飆淚。心又揪起來。
本想把老爸生前用的也就是我這幾天都在頌唱的日文版南無妙法蓮華經和那串佛珠帶回台北,可想想那是他留下來給老媽紀念的遺物,還是放進櫃子裡。
是好是壞,一切都在離開後,終將塵埃落定。什麼都沒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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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我也走過這麼一遭....
真的是難以言語呀!
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