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
姐姐，今夜我只有戈壁

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
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

除了那些路過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這是唯一的，最後的，抒情。
這是唯一的，最後的，草原。

我把石頭還給石頭
讓勝利的勝利
今夜青稞只屬於她自己
一切都在生長
姐姐，今夜我只有美麗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妳

1988.7.25.火車經德令哈



這是已故大陸詩人海子的詩。德令哈在青海省，地處柴達木盆地東北。「德令哈」是蒙古語，意指「廣闊的原野」。知道海子這個詩人，是因為讀了毛尖的書，當中有篇〈姊姊〉，引用屈原〈離騷〉、海子的這首詩和希臘導演安哲羅普洛斯的《霧中風景》，說明「姊姊」之於詩人或創作者的意義，是生命中一切美好事物的象徵。任憑心再蒼涼，生活怎麼荒蕪，所幸生命中仍有許許多多的姊姊們可想、可傾訴。

把這首詩，送給所有姊姊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