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尾有個穿著凌亂西裝的男人，我遞給他第四杯Scotch Whisky加一塊冰，也許電子新貴每天面對電腦的生活並不十分愜意。送一片輕鬆傭懶的海灘電影原聲帶進CD-rom，今晚客人不多，我打算給自己調杯Whisky Sour嚐，隨手抓了一瓶Bourbon， 金黃色的Whisky在空中劃了道曲線進銀色搖杯，再倒半盎司的檸檬汁及些許糖漿，我嗜酸像上隱。玻璃門上的鈴叮噹做響，總是只喝White Merlot的時尚雜誌總編再度光臨，「Sis快拿兩個杯子來，試試今天交際王子送進我辦公室的好貨。」我笑著放下手中未喝的酒遞了個杯子給她，她的名酒我不敢糟蹋。門口停了台白色禮車，總編的媚眼特意往門外挑了下才回到她的白酒上，知名廠牌的指定內衣男模領著一群女孩走了進來，店裡頓時熱鬧不少。我換上一片節奏感強烈的Godsmack，開始忙著張羅女孩們的調酒和男模只喝的完美比例White Russian，小心地依序倒進3:2:2的vodka、咖啡酒和鮮奶，鮮奶融入黑色咖啡酒時總莫名地讓我覺得打壞了某方面的秩序。深沉嘶啞的搖滾團體能讓我越忙越起勁，我跟著歌曲邊搖動身體腦袋邊調一杯註明要加倍辛辣的Bloody Mary，純淨如水的vodka划進透明的玻璃杯，混進鮮紅的蕃茄汁和辛料鹽、胡椒及加倍的辣醬，之後插上嫩綠西洋芹，我怎麼也記不得到底是哪位知名畫家起床總得要來上一杯。忙到一段落點了一根煙拿起還沒碰口的Whisky sour，冰塊融解讓杯子看起來像發汗似的，我一口飲盡，淡了的酒總是無味。同是我好友的兼職酒保Ted準時進門，望了望所有的客人後才笑著進吧台，在白襯衫上快速地別上黑領結後開了瓶啤酒，跟著男模進來的其中幾名少女眼尖，見著了俊美的Ted馬上擺著臀過來向他討了杯Sex on the beach，Ted舉起vodka與蜜桃酒俐落地甩了數圈，拋起瓶身在空中交替後完美落在他手裡，少女們因酒精作用驚呼尖叫聲此起彼落，Ted只是微笑。我看見不知何時已與總編聊得起勁的工程師，給他倒了杯whisky時能聽見總編的輕笑聲。我再給自己斟了杯純Cherry Brandy，紫紅色香甜的液體總是對我有不可知的吸引力。時間剛過午夜一刻，舞池邊的人們玩得正高興，我換一片重節拍的Basement Jaxx，女孩們起哄著要男模進舞池，Ted笑說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真美，我倆舉杯敬荒唐的歲月。男模的美好胴體在舞池內搖擺，全場的人皆被吸引，我握著酒杯在吧台角落坐下，點起另一根煙深深吸進，指甲隨音樂隨意打著節拍，享受打烊前的偷閒樂趣。過了半餉主編和工程師已一前一後踏上同一輛計程車離開，我聽見男模告知明天仍有秀得先回飯店休息，女孩們覺得掃興誇張地嘆氣，我和Ted開始著手清理吧台內部，男模走近結帳後對Ted笑了笑，Ted看我，我點頭，他便輕快奔出門啟動Harley載著男模離開了，留下門外痴愣著的女孩們。我將店門拉下，輕輕放進一片Telepopmusik，吞掉剩下的半杯Cherry Brandy，準備睡個好覺迎接另一夜酒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