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2/2

 

沈從文，家書之一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

看過無數次的雲

喝過許多種類的酒

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適年紀的人～～

 

公司圖資室今天進行一年一次的過期圖書雜誌淘汰拍賣，怕這三本被買走，上星期便電話請負責同仁務必幫我守住，得到的回答是「為公平起見，不提供預留服務，有興趣者請一律2/2親至現場選購」。

一早到圖書室找書，卻見這三本已淪入沒人翻動的最下方處，同事笑說：「紀姐想太多了，這種老書，誰想買？還怕被買走咧」，嗯嗯，這些青春人類，與我之間，代溝好大條。

總之，60元買三本，夠我過上好一陣子的沈從文日子了！

 

 

 

2017/3/8

 

臨時起意的，給自己放了半天假。

下雨，就近在市區找個足以長時靜坐之處。星期三下午，國際婦女節，偌大的校長故居，一人獨擁。鬧區中的靜謐時空，想起一部電影，「過於寧靜的喧囂」還是「過於喧囂的寧靜」？

從辦公室書櫃中匆忙抽出隨身帶著的「泥塗」，沈從文。第一篇「丈夫」，描寫貧窮社會的悲苦鄉下夫妻，家中經濟靠的是年輕太太到城市以婦人之身作「生意」的普遍情況。最終夫妻決定一起回到原有的那個雖貧窮卻有雞有豬有石磨與鐮刀也有彼此的世界。

非初讀，然，讀畢，依然一陣釋懷。沈從文的敘事總是流暢，沒有說教，也沒有表象的過多描繪，就只是靜靜地說著看著，卻就透視了最內心。

國際婦女節，收到智慧楊絳幾年前所書寫的心得，「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也算應景。

咖啡館只開燈至18:00，15分鐘後包場將結束，是時候起身離去了。

 

 

 

2017/7/18

 

~~無論如何，這一場人世，終究值得一過~~

昨日在某處讀到這句話，心抽動了一下，不是沈從文的「家書」，卻是李修文的「山河袈裟」。

都說「三日不讀書，面目可憎」，那麼從六月初新上司就任至今都沒讀書的我，應已面目全非了吧？愛莉絲·夢若「愛的進程」始終停在第三章節，那些母女、夫妻的愛戀欲念一直前進不得，再掛心，也還是無力顧及。

 

咖啡一日二杯，才二星期便把漂洋而來的一包宏都拉斯給飲盡。同事問著不怕喝太多嗎？我笑說喘息有嫌多的嗎？

宏都拉斯的咖啡、沖繩的餅、宜蘭的杯子蛋糕，這樣的早餐套裝，溫度很剛好。

 

早安！

 

 

 

2017/8/10

 

青春的暑假，身影很拉風，循著陽光與海洋追逐。

台東到墾丁，風光總是美得讓人心動。

大小的自由自在，是二老的樂見其成。

 

二老的日子，踏實的待著，上班下班兼顧更老的。

在重覆的節奏中，相伴吃冰自找小樂趣。

作為父母，見到孩子自信快樂，不禁對視微笑。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適年齡的人。~~

— 沈從文《家書》

 

 

 

2017/8/29

 

沈從文的文字，是《家書》也是《情書》

海角七號音樂、羅晉迷人嗓音、異國如畫街景……

喜歡的元素全集合，整夜沉醉，愛上這段朗讀！

 

有些路需用腳走，有些時刻請用心感受！

星期二，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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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情書

 

一個白日帶走了一點青春，

日子雖不能毁壞我印象裡你所給我的光明，

卻慢慢的使我不同了。

一個女子在詩人的詩中，

永遠不會老去，

但詩人他自己卻老去了。

我想到這些，

我十分猶豫了。

生命是太脆薄的一種東西，

並不比一株花更經得住年月風雨，

用對自然傾心的眼，

反觀人生，

使我不能不覺得熱情的可珍，

而看重人與人凑巧的藤葛，

在同一人事上，

第二次的凑巧是不會有的。

我生平只看過一回滿月，

我也安慰自己過，

我說：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

看過許多次數的雲，

喝過許多種類的酒，

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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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羅晉讀的是「最【好】年齡的人」

但我更喜歡引用變形的「最【適】年齡的人」

 

 

 

2017/8/30

 

我明白你會來，所以我等。

--沈從文《雨後》

 

我知道你要關，所以我來。

--大雨《早餐》

 

連聽二晚沈從文的情書朗讀，搞得浪漫滿懷，就是聽不膩。所謂「熱情之可珍」，是這樣的意思嗎？

 

怡客8月底熄燈前，總得再坐一回。誰知明天有沒有空，今早想到今早來。結果，今天剛好是最後一天，店員說是明天得關門打包。

 

才7:20，路上已塞車，實中前久違的車龍再現。也想到昨晚家中冰品已清空、小的回校火車票已訂妥。看來，開學的氣味飄散，夏天就要結束了。

 

於是，我有了結論：你來、你去，夏末、秋臨，我都還是在這兒！

早安，星期三。

 

 

 

2017/9/1

 

早晨。

 

每天，這樣開始。泡咖啡，望遠方。來自堂妹紀秀慧的夏威夷咖啡，同事說香氣四溢，我說晨間飲用更顯享受。今早天色一時尚不亮麗，想起昨晚已起大風，無論如何，由此高處眺望遠處，心裡總能平靜。

連三天，不停播放沈從文情書的朗讀檔，無分睡前、起床、午休、開車、看電視……，停不了，不可自拔，如病一場，不到膩爛誓不休的強迫病症吧？

 

又見星期五，正把握8:30前可以讓心四處亂闖的動人時刻。早安！

 

 

 

2017/9/4

 

2017最後1/3的開始，給自己安排了一天假。午前全耗在一個可以看山望海吹風的高處，好好地體會了發呆之奢華。可惜無雨，如果在雨中，山海交界處該有多美！

 

~~落雨的故事，這是其中最平凡的一個。它若不大動人，只是因為它太真實。我們都知道，凡美麗的都常常不是真實的，天上的虹同睡眠的夢，便為我們作例。~~

--沈從文《三個男子和一個女人》

 

上班是甘苦滋味，休假是悠遠氣息，在當中切換，每一天都獨特。今天，原該是藍色憂鬱的星期一，卻轉換為灰白沉靜的小停歇。簡言之是二個字，命好。

前年度特休未休完，近日結現呢！

 

 

 

2017/9/6

 

一早的嬌陽與藍天，好日。

如果察覺不到好，那就調整一下看日子的視角吧！

 

~~我們不論在多麼艱苦的境地，從不停頓的是讀書和工作，因為這也是我們的樂趣。~~

--楊絳《我們仨》

 

8:30工作之前，趕緊翻翻書，體會楊絳與錢鍾書的那種樂趣。

「……一切真有個定數，勉強不來。看相的說鄧通是餓死的相，皇帝不服氣，送他一座銅山，讓他自己造錢，到後還是餓死。……不是命是什麼？」

--沈從文《貴生》

 

星期三了，時間過得真快。是命，工作的命，好日的工作命，也是樂趣。早安！

 

 

 

2017/9/15

 

林之助，好日。

~~明天有明天的風吹~~

 

一早讀了沈從文幾篇短篇。

讀到「靜」，心情終究不平靜於最後一頁的最後一段的最後一句，「豎立在她們所等候的那個爸爸墳上一面紙製的旗幟」，正等待著的父親來信，已是永遠等不到了。

讀到「生」，人潮散盡於十年前老頭子的兒子王九即已死去的悲傷中，白髮人只有藉由操控布偶來縫補傷心。

讀到「貴生」，年輕力壯等花開的年紀，究竟人是被火給燒死還是已逃開遠離，從此沒人說得清楚了。

這是沈從文作品的高明與動人處，總在平靜敘事中，隱隱地抽痛了讀者的心；篇名與真實，又總天地之隔。1930年代，真實市井小民的百樣人生，唯一相似處像是那一層悲苦。

 

2017年9月15日，星期五，愉悅著。早安！

 

 

 

2017/9/20

 

7:20，停好車跨出車門時，發現腳上踩著的是拖鞋，真不解這事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幸好時間仍早，趕緊飛車回家換鞋。擠進車潮一來一往間，進公司已是8:15。

決定在公司放一雙備用的鞋子！

 

好美的書，裡頭有好美的文字，老派的那種。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沈從文《家書》

 

 

 

2017/9/21

 

收到2018的第一本手記，覺得質感真好，也被提醒了隨著時間前進要努力更好一點。。

 

昨日開始閱讀「湘行散記」，只願沉醉靈氣文字中。對於沈從文寫3000封而張兆和回3封的不堪的一生相互牽絆事實，選擇忽視。

沈從文的文字很美很靜很深情，在獨自回鄉探親與妻暫別的路程中，思念全寄情散文與家書文字中。

~~說到快樂，我有點不足了，因為縱一切妙不可言，缺少個你，還是不成的。我要你，要你同我二個人來到這小船上，才有意思。~~

 

昨晚簡單朗讀了幾段給老的聽，結果弄得自己再次感動得一塌糊塗。

7:40，今天太陽出不來？早安，星期四！

 

 

 

2017/9/26

 

幸福時光。

7:30，先手沖一杯咖啡，再翻閱沈從文，極靜默的享受，在正當最好的無人時刻。

每早這樣的時光，總感到幸福。

幸福，無所不在，無需等著遇見誰才享有。

 

黃孟冀會長，我買到了「從文家書」，覺得很滿足！

星期二安好！

 

 

 

2017/9/27

 

~~萑葦是易折的，磐石是難動的，我的生命等於萑葦，愛你的心希望它能如磐石。……易折的萑葦，一生中，每當一次風吹過時，皆低下頭去，然而風過後，便又重新立起了。只有你使它永遠折伏，永遠不再作起的希望。~~

--沈從文《結余情書》

 

愛情與婚姻，一方愛得太早太濃，一方懂得太晚太淡，沈從文與張兆和，該是無語問蒼天的一生不平衡牽扯，唯情書的字字句句在閱讀低吟中，還是讓人自然沉醉。

 

秋日，聽說，明日就將變天！

今日，或許，也無風雨也無晴！

 

星期三，加油！台灣是實質獨立了呀，中國老愛與我們切八段不是？

 

 

 

2017/10/5

 

體會著窗外中秋後的雲淡風輕，一個閃神，咖啡泡成大杯，如果夠敏銳，該要喝得出氣味是淡了點。

 

「從文家書」繼續著第三章，再再讀到一方的熱烈幻夢與另一方的冷漠無感。情書文字總是浪漫，日常生活卻是失衡，像是明證，童話從不存在真實世界。

~~這隻手除了為妳寫信，別的事便無論如何也做不好了。可是妳呢？我還不曾得到妳一個把心挖出來的信。~~

--沈從文《家書》1934.1.16

 

如果天涼，如果得閒，如果想靜靜，何妨讀書！

 

星期四，早安！

 

 

 

2017/12/28

 

小莉，生日快樂，日日安好！

認識幾年了呀？總是記得當年初見那刻妳的靦腆微笑。神奇的是，妳如今的笑容，猶仍帶著當年的那股含蓄。

請繼續幸福唷！以沈從文的情書朗讀，祝妳一生美好！

 

 

 

2018/1/29

 

濕冷星期一！

上班前老的提醒「這氣溫適合燒酒雞」，剛好的聽聞後立刻點頭如搗蒜。

果真是凡夫俗婦呀！

 

斷續讀著沈從文（二哥）給張兆和（三三）的《家書》，讀到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六日，沈從文在一日之內寫了六封信給太太張兆和。當日沈幾乎是時時在給張寫信，且每封信都嗅得出那種「妳讓我獨行，我好難受；愛我，因為只有妳使我能夠快樂」的怨懟心情。

再如何腹有詩書，也還是避不了七情六慾與兒女情長。

 

如此，覺得尋常夫婦比書香人家更易獲得滿足。

早安！

 

 

 

2018/1/30

 

嗯，心有戚戚焉。

 

~~凡是我用過的東西，我對他總發生一種不可言說的友誼，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沈從文《家書》1934.1.17第三封

 

沈從文的心情，是古今共通的吧！

因為有了友誼，所以，掉了一枝筆也感到惆悵；丟失了一只耳環，也要難過三天；磨壞了一雙鞋，擱著也不想放棄。

 

but，回過頭來看，現實卻是家中空間已快容納不了這滿溢的友誼了。

 

早安，星期二！

 

 

 

2018/1/31

 

~~我們在大城裡住，遇到的人即或有學問、有知識、有禮貌、有地位，不知怎麼的，總好像這人缺少了點成為一個人的東西。真正缺少了什麼又說不出來。但看看這些鄉野靠河討生活的水手，就明白城裡人實實在在缺少了點人的味兒。~~

--沈從文《家書》1934.1.17第四信

 

~~我們平時不是讀歷史嗎？一本歷史書除了告訴我們些另一時代最笨的人相砍相殺以外有些什麼？但真的歷史卻是一條河。從那日夜長流千古不變的水裡，石頭和沙子、腐了的草木、破爛的船板，使我觸著平時我們所疏忽了若干年代人類的哀樂。~~

--沈從文《家書》1934.1.18第二信

 

沈從文於1934年的一趟湘西返鄉獨行，日日給張兆和寫信，信上描述的返鄉路途上所見與所遇的人情、自然、風俗，十分寫實又乾淨純粹。

一路隨著慢讀，八十年前的湖南一帶風貌，倒也栩栩如生了。

 

星期三，早安！

「這樣的狀況，貴公司會否怪責HR？」

上班前如此問老的，老的說不會。

「希望敝公司也不會」

進公司後我這樣想著。

 

 

 

2018/2/6

 

哈囉，久違了，你今天終於願意現身了……

才多久沒見？怎麼我此刻竟有一種「昔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的感慨？哈~~

你再不出來，我都快以為天地的觸感只有一種冷。

 

7:30，發現稍顯羞澀的朝陽與藍天，感動得不得了。

趕緊端出小主人惠賜的義華餅店鹹蛋糕，再配上同事給予的白咖啡，用自我陶醉的姿態享受無人的30分鐘……

嗯，此刻，人生畢竟美麗！

 

看到三三（張兆和）難得回給二哥（沈從文）的一封信，對生活態度的說教多過對彼此思念的長情，與沈給張信上那三字一想念、五字一掛心的纏綿完全不同。

由此得知，夫妻必是相對的，一方感性一方理性、一方細膩一方大器、一方緩慢一方急驚風、一方千帆過盡一方燈火闌珊……

就是所謂的天造地設與老天自有最好的安排。什麼人配什麼人，都有其道理的。

 

星期二，希望陽光撐久一些。

早安！

 

 

 

2018/2/9

 

雖冷卻不凍，今早可算舒適了。

 

續讀沈從文的家書，從1934到1938，下一篇要跳到1948了。

一路像窺視著沈張夫妻倆隔空交手，這一對亂世中總不在同一處生活的夫妻。沈急出熱拳，張回個冷腳；沈怒言直出，張慢語以對；沈深情問心意，張顧左右而言他……

世上的愛情與親情，古今中外，看來是沒太大分別。

 

~~你覺得這是在「忍受」，我需要的卻是「了解」。~~

~~你愛我，與其說愛我為人，還不如說愛我寫信。~~

~~你認為平靜是對你的疏忽，全不料到平靜等于我的休息。~~

--沈從文《家書》

 

星期五，棒透了。

 

 

 

2018/2/14

 

包裝太美的禮物，捨不得拆，猶未確認內容物為何。

氣味太好的蛋糕，沒在客氣，四人在十分鐘內分食完畢。

想起昨晚的圓滿幸福51，覺得該謝謝家中三個好男人的促成。

 

此刻，春節假期前的最後工作日的下班前半小時，仍一心不想回家過年。

看著辦公桌旁擺著的書，今天是來不及把「從文家書」讀完了，就如同許多工作無法如預期在年前畫上句點。

 

時間來到1949年1月末，沈從文開始出現精神狀況，他不理髮、不洗澡、不洗衣，他停止了寫作，他疏遠了親友，他在張兆和給他的信上評述著：

「我沒有前提，只是希望有個不太難堪的結尾。沒有人肯明白，都支吾開去。完全在孤立中。孤立而絕望。我本不具生存的幻望。我應當那麼休息了！我十分累，十分累。」

 

這一路，從1931年起，藉著沈的家書，跟著他經歷新婚遠別、亂世飄零、政治動亂，體會他的執著愛戀與離愁別恨，更隨他看過湘情景致與人間真情。

忽然地，到了1949，他要急速下墜了，他要休息了……

 

他覺得夠了，倒是我在這兒卻不能坦然了，不知為何感到很失落。

分明是個太容易「入書」的讀者。

 

據說今天是情人節，那就希望有情人甜蜜恩愛長相伴。

愛人者與被愛者，都請珍惜能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

 

17:32，準備下班。春節，總要來的！

 

 

 

2018/2/27

 

7:20，太陽已晶亮地上工。

 

上班鐘聲響起後二分鐘，趕完了「從文家書」。

始於1931的北平，終於1961的北京。歷經紙短情長的求愛、分隔兩處的婚姻、動盪時代的異路選擇。同一處，連地名都由北平成了北京，那麼，人事還如何可能真情不變呢？這一本家書集錦，如同看盡那三十年的人事時地物萬千風情。

書上最末是張兆和給沈從文的信，直白地寫著：「你說你不是寫不出，而是不願寫，被批評家嚇怕了。……說是人家要批評，我就不寫，這是非常消極的態度。……」夫妻一場，感性的夫遇上理性的妻，纏綿悱惻沒有，三娘教子則繼續，讀者覺得有趣卻又帶了些遺憾。

 

今天，既然陽光普照，是春吧！

情書朗讀再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