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28 00:46:44tacocity

送往迎來的人生

  我的朋友中大多知道我家女兒的國樂獨奏很厲害,常得全國第一。但是卻鮮少人知道,在高一升高二的那年暑假,她就開始到殯儀館打工,她是在SI SO ME的樂團打工,為喪家祭典伴樂。

  為著保有這份鐘點費頗高的打工機會,母女倆總是天矇矇亮就得起床,披星趕月似的由我騎著機車載著睡眼惺忪的女兒,趕在喪家指定的公祭時辰裡,準時抵達殯儀館。

  母女倆看過無數場公祭,場面一樣,卻因母女年齡不一,看事件的角度不一樣感想當然也不一樣。

  那一天在出發的途中,女兒突然從機車後座傳來:「媽媽,公祭的的哪一套禮儀我都會了,以後我們家的喪禮不用請司儀,一切由我來打理就好!」

  我聽了不覺就哈哈一陣笑,回頭白了她一眼:「少來,我們家就只有我和妳,妳能辦的喪禮就只有我的喪禮啦。」

  女兒看到的是各種喪祭費用的支出,她說司儀、孝女白琴的收費很高,她很佩服且讚嘆的表示:「媽媽,他們的共同特色就是,明明是死別人家的人,怎經他們一說一唱,卻宛如是死了他們自己的爹娘一般的哀傷。」

  年過半百的我,喪葬公祭歷經無數次,很制式、很社交,所有的祭禮都是起始於鳴呼.....哀哉!

  司儀的聲調總是那麼的戲劇化,哀傷如喪考妣。弔祭者總是在鞠躬、獻花、鞠躬.....匆匆來去,孝女白琴、中西樂隊.....各唱各的曲,各彈各的調,很不搭嘎中,卻又如此實在,或許這也就是生存、生活的道理。

  在小小公祭場中,熱鬧多過哀傷,八卦是非又多過追思。

  如果有一天,我躺在那裡,喜歡看熱鬧的我,一定會想坐起來看個真切,哈哈大笑,然後拍手叫好:「有趣,有趣,這送往迎來的人生太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