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9-11 02:26:01gene

中寮區作文比賽


又塞了五個多鐘頭的車,我想始終不能忽視的是都市,抑或說是台北吧,給予我那種巨大的眷戀;在中寮,我最近開始懷疑其實也是種約束什麼的,不能忘情,的,對於約束的一種眷戀。
一開始的想像是那樣的,幾個學分,該做的事,夏令營,回歸自然純樸鄉野過一點平常會訕笑別人的那種像new age的生活;其實現在想想也沒有多大的差異,也不想操著一籮筐有鄉愿嫌疑的言語歌頌田園生活的美麗光景或是農村小鎮的純樸和善,倒是,在熱情的宿醉醒來,偶爾會在帶點黏膩的空氣中,思念故鄉的冷漠。
小非的臉孔在這裡是一種熟悉,我想一開始就是有那種熟悉中的一絲冷淡吧,像王文華字裡行間的台北人,在臉上可以讀得出千頭萬緒的分類方法;我想她是會抽大麻的,我想她是會讀聶魯達的,高中念的學校應該還不錯吧,郵遞區號大概介於106或是110也有可能是111,這樣的人通常是在唐山書店的霉味或是一點挪威森林的咖啡香中撞見,我想;
有一天和秀川談起了高中時難免會出現的崇高理想,去台東花蓮鄉下教書,這件事我好久不曾提起了,不過想想也沒啥,不過辜負了當年看完魯冰花悸動的兩行淚罷了,不過忘了當年心動的原因罷了;可是,我終究懂了,老師、小非之所以在這兒的原因;
於是我想起了溫明道;
那是一種經驗以外的,用王哲的說法是“平常看到可能都不敢跟他說話“的人;一種陌生的熱情,對人,對事,對物,我想能夠熟悉的,只有那對於土地的情感部份,我想無論中寮抑或是台北,在情感上我們有的共識;我不了解那種放開胸懷的熱情,我也不太懂為什麼隨時對事總可以有那樣的活力,在城市之中,許許多多的事件、經驗告訴我要置身事外、冷眼旁觀;人和人的關係與了解用的是一種結構性或是經驗主義的方法論建立,如同我先前所熟悉的、而善用的分類法則;而我想,鄉村的人際關係,抑或是溫明道的本體論應該傾向是現象學吧,一個本質直觀的凝視;這樣的命題無異是對我有著一種肯定的,至少我們在於他的心中那份本質是良善的,無論乎我們也許有著一些偽善的外衣或是因循苟且的心情;
我猜想,他是不是也這樣凝視那夜所發生的災難呢?他該是個臣服於自然的人吧,該是認為這是某種程度人的自作自受和天命不可違吧,可是驚狂的嘶吼真的被忘卻了嗎?這樣的遺忘我想不是一種被原諒,只是這些災難中央的他們替著剝屑土地更甚的人受著罪,其實,是他原諒了我們吶。我們有甚麼資格去說、去嫌棄經濟邊緣的無法覺醒呢?我想,霍克海默真的應該已經死了吧。
如果九二一的震央在台北呢?如果順著土石漂流的是員山飯店呢?島上閃爍的燈火掠過,我想;也許AA的workshop會把沈陷的建國高當作是一個巨型的辦桌節慶處理吧,兩百萬人的守夜,兩百萬人的狂歌縱酒;而這又是一個如何的假期呢?我是說對於那些英國人。
我幾乎已經感受不到一絲絲的震動了,那個晚上,那個三十幾秒;我不曉得九和二和一還有一點四七在符號學上有什麼多強大的指涉,然而每每只要有空難或什麼狗屁倒灶的大悲劇發生,這些明牌就會出現,而彷彿也好像屢試不爽,也難怪總有人津津樂道:嗐!鄉下人;我有沒有不小心失態表露過我的不屑呢?還是我的一慣鄉愿總是無懈可擊,總是能夠讓我在觥籌交錯之際,來去自如地應對一個個荒謬的惟名論;究竟,所以不屑的,究竟是背後知識結構的匱乏,還其實是我們所缺席的恐懼?也許,那些無以名狀的恐懼終究需要一個詮釋,要一個說法,因而,真正匱乏的,是不是我?

我已經感受不到一絲絲的震動了,於是我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