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焰火終年不息
所幸的是
天空不算十分的晴朗
風
也如風般的行走不休



這正是秋決的感覺的吧





身著藏青色長袍的男子，身材頗為修長，削瘦的臉龐，離廳堂有段距離
有一種純然旁觀的感覺
男子手扶著一張輪椅
椅子上是一軀殘枯的身體
看來已經很久沒有出來活動見見天日了
四肢都只剩下皮包骨而蒼白得像是行將就木
出現在這裡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更不尋常的是
總是緊湊的儀式
主事者們卻都一副不知道身在何方的神色
互相交換著神色
茫然地茫然地




『咦？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讓你確認銀貨兩訖，這是我的職業道德。』
『還真是專業呢！』
語氣酸溜溜的，不知在不滿些什麼。




一排排的長椅上
還有些客人
這該怎樣打發呢
大家都四顧著手足無措起來了




『你想聽首歌嗎？』
『你也會唱歌？』
『我不會...不過你聽...』







藏青色男子拿下了太陽眼鏡，深深地吸了口氣
金風起
幡旗飛揚




一地的真珠無聲地滾落
滑向輪椅上的那個殘朽

黑色的斗蓬內伸出乾枯蒼白的右臂
不！

那不只是乾枯蒼白！

那裡還有黃昏的天火炆身
自指尖焦黑地蠕動到骨突嶙峋的肘間，蔓延伸長著直奔幽闇的深處


吃力而緩慢地
彎下腰
老者一粒粒地拾起那些不經意滾落到他面前的晶瑩
顫巍巍地放入左手

雪白的珠玉在掌中
才發現虎口靠近食指的地方直到手背有一塊巨大鮮紅的狼瘡
在日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紫色的淤塊浮動著
老人卻毫不自覺
專心地撿拾著


一隻手不夠
於是用兩隻手捧著



然而
淚珠滴落
脆裂聲響



老人突然一個仰頭把所有的珠玉傾入口裡嚼碎
日光照在他的面容上
那是張年輕的臉龐
絲毫沒有枯瘦的跡象
他死命的齧嚅著
抽搐地硬是不管血怎樣和著淚流一併吞下







『我......我聽到了......』
聲音幽幽地彷彿是從海邊傳來的一樣




人群散去
絲竹停聲



『你這是何苦？』
『不干你事...』



迴廊的入口又有身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