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輕狂是一張窩輪

27/10/2007
文： 黃擎天

年輕的時候，你也許做過一些傻事：寫信給心儀的偶像，守候信箱靜候回音；呼喚老闆作「蜜糖」，展示得寵的甜蜜；發表文章批判公司制度，享受挑戰權威的痛快；為向女朋友表示忠貞，承諾三十歲前決不失身；向女朋友開出賺到一百萬便結婚的期票；為失戀而醉倒街頭，沉溺於自虐的快感；為暗戀一個人而虛耗三五七年，甘心等對方一輩子；深愛一個男人而不惜當上第三者，以為愛得愈痛愈偉大；深信婚姻是女人的歸宿，愛是無敵，哪怕貧賤夫妻……

長大後，你的臉皮薄了，上述事情再也做不出來，因為你心知：明星也是為兩餐，不可能對個別崇拜者留下印象；勞資階級有別，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敢三分顏色上大紅；山水有相逢，無論公司制度多麼不公平，也不口出惡言而自斷後路；男人性愛分家，禁慾只是一個笑話；愛情也有賞味期限，婚姻不是拯救愛情的解藥；人生太匆匆，不值得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而浪費青春；心知一腳踏兩船的男人根本是自私，決不為了一條強壯的臂彎而糟蹋自己；生活安定凌駕愛情，無論多麼恨嫁，也決不嫁給一個窮光蛋……

長大後，新我打倒舊我，讓你明白甚麼叫做難為情、失禮、無知、戇居、丟臉。你不敢任意妄為，寧取智慧、含蓄、包容、風度、胸襟和尊嚴。愛情只是人生的小點綴，有固欣然無亦可。你比較緊張投資理財，期望四十歲便有資格選擇工作。

少年輕狂是一張窩輪，期限一到就變成廢紙─輕狂歲月有時盡，花開堪折直須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