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12 01:31:11Hobsbawn

書評-張學良與西安事變

*寫在前頭*
我也記不大清楚第一次讀這本書到底是什麼時候了,總而言之,第一次接觸這本書大概是在1990年前後吧?我依然記得當時讀這本書時受到很大的震撼,因為在當時的時空背景當中,真的很難想像有人敢直呼「先總統 蔣公」的名諱,有人敢披露蔣介石先生爭權奪位的一面,不過,斗轉星移、時光飛逝,這種指出國民黨內部在大陸時期的權位鬥爭、勾心鬥角的書籍在如今台灣的坊間存在的數量無疑是汗牛充棟,琳瑯滿目,然而,能像本書這樣未預設立場、不帶黨派色彩的介紹這個充滿爭議的話題的專書卻並不多見。而這也是我會在距離本書出版已經是16年之久後的現代仍然想為這本書寫書評的動機所在。

*言歸正傳*
將張學良以及西安事變定位為影響中國現代發展走向最關鍵的人與事件,應該是毋庸置疑的。對於張學良來說,在1926年開始的國民黨北伐戰爭以及1930年的「中原大戰」當中,如果張學良所擁有的數十萬東北大軍不支持蔣介石先生而傾向其他軍閥或者擁兵自重獨霸一方的話,則中國是否能順利產生統一的政府,以面對外強(尤其是日本的侵略)以及共產黨坐大的威脅尚在未定之天。而西安事變則更是毫無爭議,如果沒有西安事變,國民黨依舊執著於「安內」,對步步進逼的日本侵略採取「忍辱」,那麼,歷史的發展也許會因此改變:首先,毛澤東為首的共產黨政權也許難逃被消滅的命運,但毛被消滅了,是否代表共產黨在中國就已經消失了?而打贏剿共戰爭的國民黨軍隊,會不會因為元氣大傷而根本無法全力對抗日本,甚至只好繼續「忍辱」,最終導致二次世界大戰的結果改變?恐怕沒有任何一個歷史家或者國際政治學者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說,這種如果論對於已發生的歷史事件並沒有太大意義,畢竟大部分歷史上的大事並不是非a即b。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如果論有時候的確能夠讓我們有以另一種角度來處理歷史事件。尤其是在處理西安事變這件充滿爭議但又具有關鍵性的問題。我非常同意唐德剛先生所提出的說法:「西安事變提早全民抗戰是真,使反對派的中共坐大也不假;但是說它毀滅了國民黨在大陸的政權,那就過甚其辭了」。事實的確如此,如果國民黨在對日戰爭勝利後,能夠認真正視重建工作,而不是以一副勝利者姿態對戰時與日本合作的企業家進行搜查、查封、甚至是沒收而導致本來就風雨飄搖的經濟崩潰的更快,導致原本尚待重建的社會秩序更加動盪,如果戰後的國民黨不曾以一種-套用一下現代用語-權力的傲慢面對與之不同立場的政治團體,如果戰後的國民黨內部沒有因為戰爭的勝利沖昏了腦袋而搞起內鬥,也許中國在1945年後的狀況還很難說。

我說了太多的如果。簡單的說,近代中國的歷史由於敵對狀態始終存在-不管你接不接受「中華民國」,都不得不承認近代中國史的走向深深的影響了台灣的走向與發展-,由於動亂時間拉的太長,由於理念的衝突過於強烈,對於當代歷史人物的褒貶價,往往有著極大的歧異,對於每一個接觸到這個領域的人來說,當然也很容易因為立場的不同而產生的不同的觀感。然而這就是歷史,歷史的事實是不會因為不同立場與出發點而改變的,可是如何詮釋它則完全取決於個人。而這也是為何時至今日,坊間已有許多更新的,關於張學良與西安事變的書籍問世,但我仍獨鍾於它的原因:它不僅清楚勾勒出張學良的性格與思維,也將西安事變的歷史定位做了清楚的詮釋,更重要的是,作者不僅沒有陷入國共對立的漩渦之中,反而以大量的資料為基礎,跳脫黨派侷限,給予當時的各路人馬儘量客觀的敘述,也讓我們能夠較不受限制的對於20世紀上半葉的中國有更清楚的認識。

2004.09.11.于
讀.冊.人 2009-03-05 11:23:41

《自我遺憾作》張學良
萬里碧空孤影遠,故人行程路漫漫。
少年漸漸鬢髮老,唯有春風今又還。
這是張學良在抗日戰爭時期被囚禁在湘西沅陵鳳凰山時,題寫在鳳凰古寺墻壁上的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