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愚佬

原載於〔澳門勞動報〕第十五期　16.01.2007

第五回　貧窮
　　「『貧窮』他自小就失去了父母，沒有含著金鎖匙出世，也沒有得到父母的包長庇短，更不可能有父母幫他拉好名流富貴的人際社交網絡，好讓他長大以後能夠攀權附貴；他甚麼也沒有，有的就只有一點做人的尊嚴，自從父母死後，他就住在『威廉』姨丈和『純潔』姨媽的家中，跟他們的兒子，即『貧窮』的表哥『和諧』一起相處。『威廉』姨丈和『純潔』姨媽經常會教導『貧窮』做人即使再窮也好，但最緊要廉潔自愛，而『和諧』也經常告訴『貧窮』大家要和諧共處，特別是當他欺負完『貧窮』之後；慢慢地『貧窮』就把『和諧』所說的一切說話充聽耳不聞，接著就連姨丈和姨媽的說話也不再理會，甚至把他們的教導當作是教訓一樣來看待，最後在他們一家的眼中，『貧窮』變成了一個愚不可及、頑不可教的青少年。
　　『貧窮』從小就幻想自己的父母是偉大的巫師，只不過是受奸人所害而身故，認為姨丈故意編故事來騙他，說他父母因為太窮，替人打工又被剝削工資，以致供不得起住所而路宿街頭，弄得最後饑渴而死。他感得父母應該在某個地方或地底之下，留下了大筆財產供自己使用，他曾因為姨丈規定要做完功課後才可以看電視而憎恨他，也因為姨媽不買最新的手提電話姶他而在背後臭罵她；有一次他們一家人到動物園參觀，『和諧』要求『貧窮』讓位給自己觀看『大懶蟲』，以免因推撞而傷及彼此之間的和諧，心有不甘的『貧窮』心想玻璃如果消失的話就有好戲看了，即時『和諧』整個人就掉進了『大懶蟲』的飼養區中，原來所有人都以為中間是隔著玻璃的，但事實上卻因為建築商偷工減料而沒有裝上去，萬幸的是具有『劇毒』的『大懶蟲』因為太懶而從來沒有離開過飼養區。
　　後來每天都有很多的信件寄來『威廉』的家，全都是地產公司寄來要求把單位放盤的，因為信件數量太多，『威廉』姨丈感到非常困擾，就決定一次過把信件全部消毁；但『貧窮』卻認為是魔法學校寄來邀請他入學的信件，因「純潔」姨媽反對才讓『威廉』姨丈消毁一切，於是『貧窮』就決定到住所外面的三腳花園等待郵差叔叔的到來，他等了很久，看見有越來越多的人聚集，接著一輛私家車駛過來停在這些人的身邊，人群洶湧而上，有人大叫：『請我吧，多少人工我都做的！』那個司機一時受驚過度，想開車離去，但卻撞倒其中一個女人，眾人怒道：『判頭撞死人啦！』但只見那司機無奈地解釋道：『我不是啊，我甚麼也不知道的。』在混亂之間，沒有人發覺到另外一輛車已開到『貧窮』面前，在車中走出來一個身形巨大的男人，他望了望『貧窮』並說道：『怎麼今天就只得一個人？小伙子，你要開工嗎？』『貧窮』因誤以為這個就是接他到魔法學校的巨人而馬上答應；男人給他一封信後說：『明天你拿著信到佛羅倫斯人的九又四分三號閘口上班吧。』說完就驅車離開了；第二天早上『貧窮』來到佛羅倫斯人，但卻找不到九又四分三號閘口；突然身後有人跟他說：『你是來開工嗎？我叫做“話之你”，你看看九和十號閘口之間接近地面的地方有一個小洞，就是九又四分三號閘口了，非法開工的都是從這裏出入的……』」
　　我不自覺地把小說「欺我貧窮」寫到這裏，才記起當我離開辦公室不知如何之後，就一個人回到「老墨」無意識地寫起小說來，突然身後傳來一把熟耳的聲音把我驚醒過來，但想不到那人竟然道：「找你可找得我們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