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23 09:13:01破裂的人偶

[收心集]繼續向前走

我這一輩子第一部看的電影,是【星際大戰】。
老爸帶著我們三個小毛頭,在漆黑的電影院裡,試著在擁擠的人群中找個空位。最後我們是在階梯上,站著看完整部片子。我爸將當時還很小的三弟放跨坐在他肩上,我則仗著身高從人頭縫隙中看著大銀幕。

那是我的第一次,也是很感動的經驗。
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就是電影。

之後,我偶而會自己跑去電影院看電影。
因為我沒有零用錢,偷偷剋扣下來的買東西的零錢,只夠我去看二輪戲院,所以基本上我並沒有選片的權利,就是戲院上演什麼,我就看什麼。
所以當我看過這部電影之後,我根本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
我只記得裡面的一句話:「Keep Passing the Open Windows。」

是的,從13歲到現在,將近22年,我一直記得這句話。

我查了Google,原來這部電影是改編自同名小說(不出所料,這種複雜鋪陳的情節只有小說會用...)【The Hotel New Hampshire】,1984年的製作。
居然裡面有我很喜歡的幾個演員:Rob Lowe(The West Wing和The Stand),Jodie Foster(茱蒂佛斯特,還需要介紹嗎?),和Beau Bridges。
原來那時候我已經看過他們的作品了,我是完全不知道。

故事,說實話,不大記得詳情了,只記得一些片段。
大意應該是一家人經歷人生的潮起潮落,最後在一間座落在草原上的很大的房子快樂的生活著。裡面有恐怖份子要用汽車炸彈炸政府,被他們阻止而成了國家英雄;有姊姊被男人玩弄懷孕,其他人幫著討公道;有成員不知為啥跳樓自殺。
整部片子的基調很黑暗,但是蠻有黑色喜劇的味道。
歷經起落之後,最後一幕是活著的人在大房子前的草原和陽光下嬉戲,死去的人變成天使在天上守護,而那個自殺的女孩子(現在是天使)重複了這句話:「Keep Passing the Open Windows。」
這句話,好像是那個犧牲自己阻止恐怖份子而死去的祖父,常常跟大家說的。

這句話是啥意思呢?
不論經歷到任何困苦,千萬不要放棄。當你經過打開的窗戶,千萬不要跳下去(自殺)。
很多時候你想要放棄,看著那些窗戶,也許會想著就這麼一了百了,但是,千萬不要,就這麼走過去(passing it)。
人生,現在也許艱苦,但是只要懷抱著希望,總是會在某個地方轉彎的。

希望,好偉大的字眼。
但是,也是最謙卑的字眼。

當我們什麼都沒有的時候,至少我們可以有希望。

當然,這樣說其實是有點自欺欺人。
長得大一些,經歷的風波多了,就會知道,『希望』其實是件危險的事情。
沒有人承諾你希望的事情一定會發生,所以基本上這是種賭博。

只是,很多時候我們看不見前方,迷失方向,身處在劣境之中,不知道苦難何時結束。
當羅盤失去作用,心靈失去依靠,我們有的,只剩希望。

「(有)希望是件好事,也許是最好的事情。而所有的好事,都不會消失的。」-- 【Shawshank Redemption】

賭著渺茫的希望也許很傻,但是比起其他的選項,可能還合理些呢。

在軍中服役時,我們參謀長是個老形態的軍人,罵人一流,內容就乏善可陳。不過,有次他的談話,倒是蠻令我動容。
軍中嘛,阿兵哥甚至軍官自殺的事件時有所聞。參謀長有次為了宣導防止自殺,必須跟大家訓訓話。他倒不是用勸導的說法,反而是在罵那些自殺的人:「我覺得自殺的人很勇敢,你想想,連死都不怕了,那這世上他還怕什麼?不過,既然什麼都不怕,為什麼不去面對難題去解決呢?所以基本上,他們是@#$%(罵人的髒話,以下略)。」
是啊,自殺是要很大勇氣的。跳樓我怕高,割腕我怕痛,吃安眠藥怕過敏,反正各種死法都不好受。那願意去承受這樣痛苦,理論上不是應該受得住其他各種苦嗎?
當然,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不過,這至少是個思考的方向。

不要放棄,要抱著希望,不管多渺小,多不可能。
我,一直跟自己這麼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