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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光亮的台上演出著，我想你這次終於看不見我了，得以在你面前隱去，不必因為你的注視而百味雜陳。誰知道，即使我身處於幾百人的暗黑觀眾席，仍不斷地與你的眼神相遇，你看著我唱歌、說話、謝幕。我又被你找到了！可不是？你總是敏感於我的出現，我因為你的敏感也跟著敏感了。你的目光總是向著我（一點也不怕被察覺嗎？他們都察覺了），而我總是若無其事。



身份的差距，使得你的心意就算再昭然若揭，往昔必定強悍迎上目光的我，只有低頭裝作不在乎不涉入不知者無罪。不能等閒視之的原因或許是，你那超越年齡太多的神情。



我和你的關係，最多最多，就像是照相機與模特兒，我必然懂得如何詮釋和鋪陳你的俊美與卑微，反叛與溫柔，早熟與稚氣。你身上許多迷人的迷惘質地，作為一個理性的觀察者，我必然能勝任擦亮你這段歲月的關鍵角色，一個良師益友。但你不能喜愛我，一點不能，連吸引都應該拿掉，你應該給我一個更自在的位置，對待我一如世俗的身份應對。我不是你過往經驗中的任何一個女孩；我是你不能細細打量的。



我們分別經過、停留、離去，未能相遇在我的青春，我們的學校。高中時候的戀人在記憶裡，是沒有配樂的電影破碎片段，甚至稱不上象徵。如果時光是可扭曲的，當年那個演講比賽作文比賽雙料冠軍的小女生，或許有可能選擇一個飆車打架七大過退學的男孩，而不是大家都以為穩上台大法律的資優生。如今，她就不會因為青春的荒誕與瘋狂事蹟太少而感到深切遺憾。



年輕結實的胴體在燈光下閃爍。我們的戀愛可以開始，一如觀眾與表演者兩小時半的交纏。幕落之後，你就看不見我了，當著六千人的面我哭著說完畢業生致答詞，而你才要踏入國中大門，我們甚至沒來得及擦身，觀眾散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