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詩的夏天
[ 壁虎 ]---余玉琦
「我住在書櫃與書冊的凹陷處,每天清晨越過無人走廊,
在艱深而被人遺忘的高度 欣賞無神的水平線 絕望
結束一天,閉上眼睛,墜落。」
「我的興趣是觀察你,經過多少次我的散步道,當你闔上手掌
一本單薄陽光消退的書架外 / 同時也逼退了誰----那是一邊驚喜
一邊隱匿,微微喘息的淡淡象形。」
「喃喃的時候 你的聲音在我的身體裡翻頁清澈與嘈雜同時滿溢 ;
靜止的時候 我等待的是不整弧形 惶惶推測是不是
因為你不受斷頭的詩人和斷尾的詩----是不是
應該提早動身前往更接近你的故事?」
「如果你永遠不來抽取這寂寞的邊緣,還能感受到誰緩緩碎裂又忽然落盡
隱然而巨大 聽不見的 心的蜷曲嗎?」
「圖書館玻璃窗外的綠色 你的影子,氣息,
未讀完的書都離去了。」
「我移居窗緣,偶爾回到書冊殘留的抓痕裡,我的興趣是期待你,
什麼時候來帶我ㄧ起走 ; 如果可以 我可以住在你溫暖的衣櫃裡嗎?」
「寂寞無法遏止 一片一片過境 一半斷裂 一半重疊接續著想像 想像空空曠曠
因為太過想念而劇烈脫落的尾巴 它乾枯得像陌生的碎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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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的觀察,一種靜態的逝去,這空間可無限大也可無限渺小。
這是我很害怕的一種生物,但越害怕我就會越注意越敏感
人和恐懼的人事物總是保持一種微妙的距離,當牠發出聲音
彷彿是防空警報,我要逃到一個安全的空間,好讓彼此都不被驚嚇
如果有天,我們不再保持這樣微妙的互動,我會怎樣呢?
前幾天,在公司紗窗前看見牠 ,當時我因為淺意識的害怕而彈開
不敢在洗手台洗手,但眼神卻老往紗窗飄,是否還在呢?
為什麼停留那麼久,這不像牠的本性,鼓起勇氣向前觀察
那粉狀透明的軀體,如軟糖的手掌,蜷曲在紗窗門縫中...完整的逝去。
我享受了懼怕,如同這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