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婚合法沒有讓恐同消失,傷人的刺還在。(2017.06.21)
同婚合法沒有讓恐同消失傷人的刺還在
今年4月愚人節剛過,荷蘭一對同志情侶在街頭因牽手遭毆打,其中一人被打掉4、5顆牙齒,驚恐未定情侶在臉書上感嘆,「很不幸的,我們成為歧視下的受害者」。
荷蘭2001年成為全球第一個同性婚姻合法化國家,一路走來已經16年,當初積極推動同婚合法化、也是主持全球首場同志婚禮的前阿姆斯丹市長柯恩(JobCohen),對於荷蘭發生同志牽手暴力事件後相當感嘆,他說,「荷蘭退步了!」
柯恩回憶他擔任市長時,同志手牽手是很常見的事,但現在有些荷蘭人不喜歡這樣,甚至攻擊同志,讓同志跟異性戀一樣公開手牽手這麼平常的事情,變得好像有點困難。
牽手暴力的背後 性別種族糾結
荷蘭同志在東部一個小鎮遭到摩洛哥人圍毆,其實是一項警訊,代表歐洲包容性的退步。柯恩觀察,荷蘭現在有種氛圍,不只是對同志團體,對其它人也變得更不包容,荷蘭跟歐洲其它國家一樣,變得更民族主義,有更多反對特定種族主義的力量潛伏在社會各個角落。
這是一股內心價值的交鋒,根據當地同志運動領導組織COC統計,過去6年,荷蘭同志暴力,已從400起,增加到600起。
事實上,荷蘭同婚合法16年,同志暴力事件並沒有少過,表示社會上還是會有人不喜歡同志。一位外表中性、自稱是酷兒的荷蘭女生亞特蘭大(Hilde Atalanta)說,例如來自被稱為「聖經帶(Bible Belt)」的居民就非常保守,對愛情及家庭價值觀很傳統,他們不可能支持同志。
酷兒說,她身邊其實有許多男同志朋友有被毆打的經驗,她自己也常被指指點點,甚至有很多人會故意在她走過時竊竊私語說,「是男生還是女生?」
荷蘭人對「移民無法融入」很焦躁,因為荷蘭寬容的風氣,造就獨特的同志文化,但隨著反同移民湧入,社會內部的矛盾變得更糾結複雜。
同志平權 社會需要時間
對於荷蘭的反同力量,柯恩嘗試解讀,他說,部份人士有來自不能接受同志平權國家,像摩洛哥或土耳其的移民,就像50年代或上個世紀的荷蘭也是這樣。
柯恩回憶,當他還是學生時,對同志活動毫無概念,「大家不是不討論,而是根本不知道有同志存在」,柯恩認為,那時候的荷蘭就像現在的摩洛哥與土耳其,這些國家民眾腦海中沒有同志平權概念。
荷蘭文化開放多元,一直是同志的友善環境,同志牽手暴力發生後,當地立刻發起男男牽手,拍照上傳推特,副總理、警消、運動員到牧師都Po出牽手照,政黨D66領袖和黨員更牽手出席政治會議,力挺同志權益。
同志書店經理柏格(Antonine Berg)也非常氣憤,他譴責不該使用暴力。
他說,荷蘭法津對同志與異性戀者平等對待,在阿姆斯特丹市中心同志相對自在也很自由,但現在摩洛哥及土耳其移民湧入後,有些移民會使用暴力,因此在市中心以外的地區,同志在街上手牽手可能會有麻煩。
最早開放同婚的荷蘭,同志權益遭遇挑戰。2013年5月同婚合法化,2016年法國反同婚團體仍有超過2萬人走上街頭抗議,爭議並未隨合法化落幕。
歧視是一種區別的罪
法案通過至今將近4年,跟美國情況類似,數項民調都顯示,超過6成法國人認同婚姻平權,且呈增加趨勢,但恐同現象和歧視在通報數量上毫無減少,性質上也變得更加迂迴。
SOS反恐同協會(SOS homophobie)發言人康布(Virginie Combe)說,「(現在的恐同現象)更多的是隱藏在日常生活中,例如職場、學校和家庭,來源可能是同學或鄰居」,比起言語羞辱和肢體攻擊,這種冷暴力容易被輕忽,且意味拒絕溝通,因此很難指正,卻能造成更深遠的傷害和壓力。
法國承認同性婚姻後,文森與布魯諾(VincentetBruno Boileau-Autin)成了法國第一對登記結婚的同性伴侶。文森目前擔任南部城市蒙貝列同志組織(Montpellier Pride)主席,持續為LGBT爭取權益,當然也包括反歧視。
人們口中常說的「歧視」(discrimination)一字,源於拉丁語的「區分」(discriminare),原本是一個無關褒貶的中性字眼,是人類對種族、性別、性傾向等特質的區別心,才讓這個字逐漸染上負面意義。
文森說,「歧視就是一種『區別』的罪,法國因為人人都不一樣才豐富多元,像一塊拼布,這些人卻要扼殺這些不同」。
不過,正如柯恩以理解的角度看待荷蘭同志牽手暴力,讓民眾了解同志平權重要性需要時間,因為「同志不是選擇題,這是他們與生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