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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之聲:還沒找到根,記憶已被鏟除 (宋兆永)。(2014.06.30)

我原本只在鍵盤前關注社會議題,但看到從樂生、華光社區迫遷、大埔到慈濟變更內湖保護區等議題經媒體報導跟轉述後,不同立場的人就只會選擇自己喜歡的看,根本達不到共識,我開始走到現場,但每次都深受衝擊。


像之前上班,常會經過華光社區。那裡有好幾戶賣了幾10年包子跟牛肉麵的店家,在土地不值錢的年代,他們在這片國有地上蓋房子營生,現在地值錢了,政府弄個大計劃要開發,要他們搬遷。有天下午,聚集很多警察,我看著還住裡面的住戶被警察抬出來,怪手也不管他們的家當,就開始破壞房子。我好難受,那該是一個人的家,怎麼就這樣被毀了?後面那排公寓也被清空,牆上噴著紅漆,不知為何,我感覺那窗戶像一個個眼睛在流淚。


我也有類似被壓迫的經驗。我國小就知道自己是同志,成長過程都被否定排斥,自己也認為,同志很罪惡,直到到台南念藝術大學,看到同志朋友自在地面對自己的身分,才覺得做自己很好。我開始認同自己的性傾向,後來跟家族的人出櫃,是因我母親的支持。大二那年母親節,我失戀回台北的家,母親看我很失落,關心的追問我,我才坦承我是同志。母親說:「怎麼這麼重要的事,你這麼晚才跟我說?」讓我很感動。她開始找資料,了解同志。她支持我,只因我是她兒子,從此讓我在支援性別、居住正義跟社會議題上,更義無反顧。

挺身保護台北生態

每次都覺得,我都還來不及找到跟土地之間的連結,這土地就一直鏟除舊有的東西。我是外省第三代,在內湖出生,卻從不覺得跟台北有什麼關聯。但去台南念大學後,我發現生活可以有不同樣貌。

在台南,我們喜歡騎著機車就往某條產業道路去;每周的夜市,攤販已擺了幾10年,我可以在固定這條街,對某幾家我喜歡的店家,越來越熟悉,而他們也了解我。濃濃的生活感,讓我可以盡情融入這塊土地跟人情。還有每天經過的老房子,有它的故事。這是台北完全沒有的經驗,讓我對生活的想像整個轉變。 

大學畢業回台北,我常想,為什麼台北人覺得要蓋這麼多一輩子都買不起的水泥大樓?而且每間還長一樣?到底我們想要怎樣的生活?我開始跟台北連結, 也站出來關注我的家鄉內湖。我參加了內湖幾個年輕朋友組成的白色水鳥青年陣線,會稱白色水鳥是因內湖也是白鷺鷥的家鄉,可是因大湖公園的水泥化,白鷺鷥越來越少;加上慈濟想變更保護區開發社福專區,將對這裡的生態跟防災造成重大衝擊。 


所以只要都委會討論慈濟案,都發局針對內湖通盤檢討開說明會,我們都積極參與,登記發言。我們感覺市府想凌駕保護區保護的目的,為慈濟量身打造開發的原則,也為其他開發案開後門,只希望都委會真正為台北市民把關。 


其實我也可以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但我不願生活只是這樣,我希望有人看到我行動,也會站出來,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空間。

(記者:陳玉梅/採訪整理╱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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