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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名導多蘭:不風流,枉少年(圖)。(2014.06.10)

同志名導多蘭:不風流,枉少年(圖)

哈維爾·多蘭

  在剛剛結束的67屆戛納電影節上,加拿大魁北克25歲的年輕導演哈維爾·多蘭與法國“新浪潮”基石、83歲的電影大師讓·呂克·戈達爾分享了主競賽單元評審團獎。不管存有怎樣的爭議,在擊中媒體興奮點方面,這個形式大於內容的“雙黃蛋”行為成功了。相對於今年其他平淡無奇的獎項和意料之內的獲獎者,無論是這兩部在形式上不管不顧、自我到極點的影片本身,還是這一老一少兩個才華橫溢又肆無忌憚的電影人,無疑都讓人願意投注更多筆墨。

  魁北克天才導演,4歲出鏡、10歲配音、17歲決定暫停學業寫劇本、19歲處女作《我殺了媽媽》驚艷戛納、25歲晉身戛納主競賽單元最年輕導演之列……多蘭的人生和創作都只在乍紅還青的檔口,就已經精彩得讓人艷羨。

  美少年多蘭:作品如人成就影像的詩意與肆意

  提到多蘭的時候,西方媒體大多會拿他年齡說事兒,國內媒體則還會花痴地強調一下他的好相貌。於是在電影人之前,他首先是個天才美少年。而筆​​者之所以也要提及,是因為這件事對多蘭的電影很重要。

  與普通小孩相比,多蘭的成長背景有那麼點不同,但也不是什麼天壤之別。1989年出生的多蘭生長在一個單親家庭,對其人生至關重要的母親是名教師,父親則是埃及裔加拿大喜劇演員和歌手,繼母的電影評論是他電影啟蒙之一,從小跟隨祖母生活的經歷,則讓他雖出生於蒙特利爾,卻接受著地中海式教育—這是他愛情、動物性和勢利的基因所在。

  這樣的環境,塑造出一個敏感、憤怒、熱愛電影的小孩兒毫不奇怪,但是成就一個風格鮮明、充滿想像力與詩意的天才電影人卻是特例。多蘭總能在電影中讓人意識到他的年輕,驚人的熱情和勇氣,不加遮掩的瑕疵,但也讓人看到同齡人所不具備的藝術修養、知識容量和思考深度。

  年輕是一件他毫不避諱的事情,多蘭曾坦然地說十七歲開始寫劇本時“沒有什麼太大的東西要表達”,所以他在電影裡只說他的年齡所熟悉的故事與情感,而非追求矯情的所謂成熟。青澀與熱情兼備,是他最開始打動人的地方。

  遺傳了父親的好相貌也是多蘭並不避諱的事情,4歲就接觸銀幕顯然造就了他鏡頭前的自信,不管是《幻想之愛》裡的唯美還是《湯姆的農場旅行》裡的頹廢,多蘭極其享受攝影機無 ​​時無刻不對准他的狀態。至於頭髮被海風吹亂便推遲採訪一個多小時,等待造型師的軼事,更從側面佐證了多蘭是個多麼“愛面子”的Gay。

  哦,他是Gay這件事,也是不避諱的。不僅不避諱,這還是看其作品時永遠不能繞過的話題。

  多蘭的個人身份標籤裡,同志和戀母這兩件興許最明顯,也毫無疑問是他到目前為止的創作原動力。關於出櫃這件事,多蘭從來沒有大肆宣揚,你很少會看到他的緋聞,但他也大方地接受先鋒同志雜誌BUTT的採訪,坦蕩講述自己的性覺醒和交往對象。不隱瞞也不宣傳的自然態度,剛好是其在作品中致力表達的:消除同性戀與異性戀的差異。

  青春、美貌和同性戀的身份,讓其前幾部帶有自傳性的作品始終以細膩以及有些自戀的手法探討“不可能的愛”。對音樂的優秀品位、幾何構圖的獨特美感、慢鏡頭和畫幅變換結合出的節奏特點……這些影像的詩意與肆意,顯然也與導演自身這幾個特點有莫大關係。

  美少年多蘭,亦不乏野心。兩年前他這樣闡述道:“我不想沒有榮耀的死去,我有很大的夢想。我想要寫偉大的電影,旅行,和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那些人交朋友,一起喝一杯。我想做些偉大的事,我想成為偉大的人。”今年戛納電影節閉幕頒獎典禮上,多蘭的獲獎感言裡那段“藝術改變世界”的闡述,再一次展現了這個25歲年輕人無所畏懼的追求。

  他的野心並不只是說說,“我自命不凡、暴力且不守規矩”。這些,統統被他帶到了他的電影中。在處女作《我殺了媽媽》中,憤怒隨處可見,這種反抗宣洩的力量始終是多蘭電影的活力所在。不求章法的剪輯、不厭其煩的屏幕畫幅遊戲、大量音樂以及手持、變焦、大色塊等等從不定型的鏡頭語言,也的確看得出多蘭的“不守規矩”。

  其人,年輕貌美有野心,其作品,熱情張揚無忌憚。多蘭的電影,是他的生命,亦是他本人。

同志名導多蘭:不風流,枉少年(圖)

多蘭贏得今年戛納電影節評審團大獎

  電影人多蘭:重複與超越帶來驚喜不會原諒“小李子”

  從20歲第一次亮相戛納電影節“導演雙週”單元,憑藉處女作《我殺了媽媽》一連獲得藝術電影獎、SACD獎、青年視野獎三項大獎,到《幻想之愛》、《雙面勞倫斯》兩次入圍“一種關注”,後來《湯姆的農場旅行》轉戰威尼斯,再到此次《媽咪》一舉入圍戛納主競賽單元並最終與戈達爾分享評審團獎,五年來多蘭用幾乎每年一部長片的創作量,完成了從少年天才到成熟電影人的質躍。

  關於唯一一次背棄戛納,有一段背後故事。由於《雙面勞倫斯》沒能如願入圍主競賽單元,只是入圍了“一種關注”,率直的多蘭當時就跟媒體表示了失望,從而第二年轉去肯讓他入圍主競賽的威尼斯。當然,戛納最後還是哄回了這位傲嬌的“嫡系”導演。戛納電影節藝術總監蒂埃里·弗雷莫後來笑著圓場:“哈維爾·多蘭表達了他對《雙面勞倫斯》沒有入選主競賽單元的不滿,吶,他現在滿意了。但如果照著這個節奏下去,情況將變得複雜:將來二十年,他還會再拍二十部電影。這也是我們安慰他為什麼《雙面勞倫斯》沒入選主競賽的原因。”

  沒錯,在為多蘭的導演生涯打標籤的時候,他首先是一個精力極其旺盛的電影人。五年五部長片,高產又保質。這些影片讓他拿獎到手軟,各種活動出席也佔去了大量精力。同時他還進行許多其他工作,配音和表演也始終沒有放棄。對於這樣狂熱的工作節奏,多蘭曾經表示自己“無法停止”,因為“電影不是我一個人的工作”。不過《媽咪》終於登上電影最高舞台獲得認可之後,多蘭似乎也有了休整的意思。在接受法國媒體採訪時,他流露了想重返校園,進修藝術史的意願。“我有一個很棒的生活,但在20歲和25歲之間,我還是沒有一個像我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該有的生活,這樣的生活有點瘋狂,它不能帶來那些自然的和簡單的東西。我希望在25到30歲的時候,可以更接近這些東西。我的生活不能歸結成我的事業。”

  無論如何,多蘭已經成功晉身戛納最年輕主競賽單元入圍導演之列,在此之前,只有20歲入圍的伊朗女導演莎米拉·瑪克瑪爾巴夫,32歲入圍的阿諾·德斯普里欽,27歲入圍的弗朗索瓦·特呂弗和26歲入圍並摘金的史蒂文·索德伯格等寥寥數人在這個讓人艷羨的行列。

  這次在戛納讓人驚喜,是因為多蘭對自己的重複和超越,如果說《我殺了媽媽》讓我們看到色彩鮮明的多蘭,那麼《媽咪》中,多蘭則讓我們看到了身邊所熟悉的每一個人甚至我們自己。

  相同的母子關係題材,起用相同演員,然而不同風格、不同調子和更具深度的思考,讓影片有了別樣精彩。《媽咪》依舊講了狂躁症的兒子和母親之間親密而緊張的關係,去除了作為矛盾焦點的兒子同性戀傾向,加入第三人作為兩人劍拔弩張關係的平衡支點。在人物關係上,單純的、具有爆發力的兩人對峙變成了看似穩定卻互相牽扯,更為飽滿豐富的三角關係,畫面上卻別出心裁使用1:1正四邊形。影像和內容構成了奇異的幾何美學效果,鏡頭內又延續著大膽的飽和色和一直以來讓人稱道的音樂,順暢而連貫,但也瘋狂又恣意。

  多蘭說,“我拍電影需要得到人們的喜愛,給人留下深刻印象。”,顯然《媽咪》做到了。

  以前,人們總是想要在多蘭身上找到其他哪些大師的影子,對此多蘭雖無奈卻也未過於糾結。事實上,他主動提起的對其影響深遠的影片寥寥,除了《魂斷威尼斯》和這次獲獎感言上致敬評審團主席簡·坎佩恩的《鋼琴課》,多蘭提到最多的就是《泰坦尼克號》。

  前不久,So film雜誌公開了一封多蘭8歲時寫給小李子( 李奧納多·迪卡普里奧 )的信。被《泰坦尼克號》的人物、服裝、故事深深震撼的小多蘭在信中表達了想和偶像一起拍戲的願望。這封始終沒有回复的信一度成了多蘭的心病,直到21歲那年接受BUTT採訪時,他還對這事兒耿耿於懷,說就算小李子現在回信也晚了,“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然而,時隔三年,這件童年往事已經成為他下一部、也是第一部英文片的靈感來源。這部名為《The Death and Life of John F. Donovan》的影片在《媽咪》之前就已經開始籌備。多蘭幽默地抱怨說,新片他預備“全明星卡司”,但那些明星都還沒有回復過。筆者相信,在《媽咪》之後,他們會後悔的。

  幾年前多蘭曾說“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到好萊塢去,但現在去只能成為那些著名的強大的製片公司的受害者,它們會把你的合成剪掉。最好還是再等五年左右,等我的作品已經在戛納的主競賽單元參賽過,大家都知道我看過我的片子,樹立起來一定的聲望後,我可以拿著自己的劇本,到好萊塢實現我想要的影片。我有無數的時間在我前面,我可以耐心等待。”

  顯然,現在是時候了。

 

(來源:中國青年報/文:幗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