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異語:不想忍受歧視 為愛浪跡天涯。(2013.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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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是同志?
A:小時候我爸總說同性戀是神經病,我當時不懂,國中看同學交男朋友,也跟著人家交男朋友,只是每當男朋友想牽我的手,我總是覺得不自在。我跟班上同學小玲走得近,去哪都手牽手,後來班上來了一個轉學生阿雅,我們3人變好朋友。小玲跟阿雅放學後會來我家念書,每次來我家就會把房門反鎖,兩人輪流把我壓在床上跟我接吻。
也許我們當時都對性充滿好奇,這種禁忌遊戲像性別探索,一開始接吻只是嘴唇輕碰,後來小玲會將口香糖推到我口中,漸漸有了舌頭觸碰。我喜歡小玲,卻很惶恐,擔心自己是神經病,需要看醫生。
上高中我擔任班級幹部,我們班長蓄著有型的短髮,一眼看去就是很T的T,我對她高度好奇。一起搭公車時,她問我會不會跟女生在一起,感覺是同志友善的詢問,漸漸才發現校內有很多女同志,也逐漸知道同志不是精神有問題。
同志在台能見度低
Q:為什麼離開台灣?
A:國中時小玲跟阿雅每次來我家就反鎖房門,家人開始起疑,我家無法接受同志。我跟現在女友在一起10年,她家更是父權,畢業後她家人一直幫她安排相親,催她盡快結婚生子。我們申請到國外學校,念完書就在當地就業,未來也沒有回家的打算。這8年在國外生活,連去YMCA學攀岩,櫃檯小姐都主動幫我跟女友申請費用較低的家庭會員,雖同志婚姻尚未合法,仍非常尊重同志。
我在國外沒出櫃,但身邊同事看待同志都很友善。他們來自各國,我以室友名義介紹女友跟他們認識,久了有些人心知肚明,家庭聚會他們除邀請我,也不會忘了我的「室友」,用行動支持我們。
多數外國人譴責歧視別人的人,台灣卻是公開歧視這些被歧視的人。美國高達9成名人公開支持同志婚姻,歐巴馬以總統身分致力同志平權,反觀台灣同志的能見度太低了。
香港歌手何韻詩公開出櫃,不少香港歌手共同推動反歧視運動,影星安潔莉娜裘莉、安海瑟威等異性戀也公開支持同志。
台灣藝人、名人就算是同志,絕大多數都不願承認,彷彿一旦承認就是票房毒藥;甚至只要沾到同志話題,就不斷否認澄清絕無此事,反映出他們認為冠上同志就是被污名化的思考邏輯。
我的印度同事因為我,才知道同志跟正常人一樣,也是認真工作好好生活,不是整天都在談情說愛。同志只是我的一個身分,跟我是台灣人這身分一樣。
(蘋果日報特約記者/何青衣/採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