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08 00:39:20小操

生命宛若一條河流


二姨丈過世了。

媽媽出生的大家庭裡有十二個孩子,枝繁葉茂之後,老一輩的凋零也許不那麼令人意外。只是當你看到一個人的一生在照片組成的短短六七分鐘短片中走過一遍,很難不跟著感傷起來。

對於二姨丈,我印象只有以前每次喝喜酒的時候,他會拉著爸爸一起聊天,沒有芋頭番薯的情節,台語國語都講講,有酒在大家都是朋友似的海派。

在喪禮上,我無法專心,一直回想著送走爸爸那年、那個月、那天。
比較著那時候我做得夠不夠週到、做得好不好。

二姨丈廣結善緣,而且子孫都很有出息,站開看來有二十多人吧..
而當時為爸爸戴孝的,只有我和妹妹。

表哥表姊們工作、任教的單位,甚至他們的鄰居,都有來為二姨丈捻香祭禱。
兩年多前,因為很趕,我只有通知原本預期要一起去旅行的研究所同學,也不太敢發訃聞給朋友..

雖然喪禮只是一個場合,是一個很儀式化的東西,我還是很在意當時送爸爸走的時候那麼匆促。

心裡的空洞怎麼也補不起來,可是不能表現出脆弱的樣子,只有在每次去給父親上香的時候對著天空默默拭淚,告訴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要好好活下去。

只有在這種時候才體會到原來「子欲養而親不待」是那麼重的一塊布覆蓋著我。投影在其上的影像,是希望記憶裡父親凹陷的臉頰能回到他遇見我之前那樣圓潤有神。

我真的虧欠父親太多。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生命宛若一條河,若到終點真是如大海般寬闊寧靜,便是祝福。
只是總會猜想,會不會有些沒說出的遺憾呢?
抿起嘴唇,回答不出來。




最近的生活有點亂,有點覺得自己要不見了,就像畫圖畫到一半游標不見了,連自己進行到哪裡也不知道。

本來應該同時存在於身體中的過去和未來被現在的時間點壓迫而變得模糊,心和靈的附著度似乎還維持在一定水準,走起路卻輕飄飄的,這個形體,不在我這裡也不在你那裡的空虛。

同時也覺得滿滿的。就像在一杯清水裡滴上一滴紅色墨水,那顏色慢慢渲染在我生活裡每一個部分,我想忘也忘不了,就這樣等著它稀釋淡出,或等待著為自己染上另一種顏色的機會。

我懷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將生命的質盡量擴張,想要豐富、想要多采多姿,想找到目標、想成為自己認同的人。

雖然周遭人們的話對我影響(正面或負面的)依舊很大。那些投入我心湖裡的石頭那麼重,壓壞了水綠的心思,漩渦拉扯著我的腳,引誘我浪費時間在抱怨和懊悔之中。

總是能找到適合自己的路的!
正確答案早就學過,只是需要時間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