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29 14:09:19

橘色的街角(序~4補完)

終於寫完之前寫一半的地方了!!
不過總覺得寫得有點不順。
請多多指教喔!!

冷冽的空氣,迷濛著視線,微弱的燈光不足以照射所有的物體,街道上空無一人,也許是氣溫驟降,也許是這城市的治安讓人人心惶惶,似乎沒了法令的規定,便會世界大亂一般。

冰冷的不只是身體上的觸感,連帶的心也吹過了一陣北風,落寞的感覺席捲了全身,像浪花般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藏在心中的暗礁。

恐懼啃噬著流動的血液因子,寂寞一擁而上,男人踢著腳邊的雪,一步步的把印痕烙在雪地上,潔白無暇的雪瞬時污穢不堪。

「好髒。」男人心想。為什麼呢?只要是白色的東西,總是第一個沾上汙點?心中的疑問伴著他越過街角,赫然看見朱紅色的角落邊縮著一個不算壯碩的身體,微靠在牆邊。

透澈的橙色在月光的流洩下,更顯的動人,一頭透橙的頭髮凌亂的散落在白淨臉上,微微的掩蓋雙眼,蒼白的肌膚及臉色透露了在寒風中所滯留的時間,白色麻料的敞襟衣衫在他瘦小的身上,所表達的是空洞及無助,破損的丹寧式牛仔褲單調的沒任何感情,粉嫩的頸上掛著銅線所纏繞幾何圖形。夜裡,少年散發的是比空氣更冰冷的味道。

「喂...你還好嗎?」男人走近他的身邊,語調透露著關心。
只是這樣的一個舉動,在兩人之中,已激起了小小的漣漪。

男人驚訝著自己怎麼會對一個毫無關係表達擔心之意,是否意味著他無法放下他一人。

但是,少年動也不動的在原地沉默著,良久……男人便自討沒趣的走開,即便是心裡閃過落寞的想法。

轉身的下一秒,少年緊緊的握住男人的衣角,在看到散在前額的橙髮被撥開,琥珀色的雙眸露出依賴的眼神後,男人便默默的蹲回少年面前。

將身上的羽絨大衣輕放在他身上,輕聲的說:
「穿好就跟我走吧。」

少年緩緩的起了身,清整了一下身上的積雪,依舊拉著男人的衣角,跟隨在男人寬廣的背後,開啟一段新的出發。

空氣……莫名的染上新芽初放的氣息。
清晨,魚肚白的天空泛著淡橙的日出,宛如少年一頭的橙髮。

男人看向窗外,眼前一陣模糊。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伸手摸向床邊,尋找昨晚卸下的無框眼鏡。

身旁的突起物卻使他震了一下,翻開被單後,雪白無暇的肩就毫無掩飾的展現在眼前。

「嗯......。」少年因突然來襲的寒冷而呻吟了一下。

瞬時,男人清醒了許多,縱使腦袋還是無法思考,神經支線還沒完全接上,眼前的物體還是讓人驚訝。

唯一想到的是,應該把他叫起來,好好的搞清楚這件事。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已伸出手,推了推少年輕聲的叫了叫他。

「起來了。」男人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來,那是個讓人聽了便會臉紅心跳的音色。

但、這招完全對少年不管用,少年緩緩的翻了身,抓起一角的被單,繼續前一個好夢。

「喂,起床啦。」富有磁性的低沉再一次的叫喚他。

只見,少年坐起了身,猛瞪了男人一眼。

「我還想要睡,吵~死~人了。」語畢,少年又倒了下去。

無法做出反應的男人,默默了起了身,做完了平常該做的事之後,回到了房間,看著熟睡的少年,憶起了昨晚的事。

昨夜,在他將少年帶回家的路上,他發現少年醉的不像話,原來在那個街角時他所看見的是酒精使然下的少年。意外的,少年沒因此大吐或昏睡。

原本是希望少年能好好的睡一覺的,就在帶他到客房之後,男人一回到房間便倒頭大睡。不料,少年在過了將近一小時後,爬上了男人的床。因酒精萌生的燥熱,使少年把身上唯一一件麻料衫脫了下來,靠著男人壯碩的身體,聽著平穩的呼吸聲而進入好眠。

他一像是如此,像這樣的情況,他並不要求會發生什麼事,只渴求著有人能陪伴他而不會那麼的孤寂。

面對少年,男人總是驚嚇過度。

在少年熟睡後,男人因不習慣與人同眠而醒來,看著少年因酒精而酣紅的臉頰是如此的垂涎欲滴,不禁...輕啄了一番。

這一啄,讓少年本身的燥熱更加難受了。

少年出其不意的給了男人一個深吻。

酒氣深的模糊了男人的理智,受到少年挑逗的男人,藏在深處的野性便一觸即發。

或許是少年太誘人,或許是跟相愛多年的另一半分手後的寂寞實在是太難耐,也或許...在空氣瀰漫著新芽初放的氣息時他對少年的感情便有點小小的不一樣,或許因為許多的或許,男人完完全全的放下了理智,所有的思考就任由身體的本能做決定,他開始回吻少年......

從雪白的頸項輕吻到突出的鎖骨,慢慢的輕囓著,一雙大手也在少年的身上遊移著。纖細的腰,細緻的肌膚,每一吋都藏著點燃烈火的火種,似乎一不小心便會釀成大型火災。從一開始的主動到每個反應都因男人的帶領而達到最高臨界點。少年抓緊男人,從嘴中逸出陣陣呻吟,兩人的律動就像節奏在跳舞一般。

「可以嗎?我可以進去嗎?」男人溫柔的在少年的耳邊細語。

少年並沒有回答,但臉上嬌紅的表情回答了問題,他想要…迫切的想要,下體的燥熱早就無法忍耐,與其說不,他更想直接的解放它。

「那我去了,我會溫柔一點的。」

男人輕扳開少年的雙腿,將自己的壯碩探索著少年未開發的後地,看著少年可愛的表情,他只想快點擁有他、品嚐他的甜美……..

「痛…痛…」感受到男人的英挺,初次與男生發生關係的少年忍不住疼痛的喊了出來,像珍珠般的了淚便從眼角滑了下來。

吻去少年的淚,男人放輕了力道,深怕瘦弱的他會不小心被他用壞。

但在男人衝刺下,兩人都達到了高潮,環在男人頸後的手也不再緊繃,
寂靜的夜裡,兩人又享受了一次次的愉歡。從被縫透出的春光滿滿的圍繞在四周,訴說著給彼此的情話。

「唔…..我的腰….好痛…痛…」

床邊的回憶就被一聲「好痛」打斷了。

轉過身,便看見少年試圖撐作起來卻力不從心,跌回床鋪中。想必是昨夜的奮戰讓少年的身子酸痛不已。

「還好吧!很…痛嗎?」男人推了推他,輕聲的問。

少年投射了一記猛烈的眼光,大聲的吼著:

「怎麼可能不痛啊!做的我腰都散了,下次換你當下面的那一個啊!真的~很~舒~服喔!要試嗎?大叔。」不僅僅是猛烈的眼神,透徹的雙眼還帶著些許的魅惑,不經意的流露更讓少年媚了許多。



早晨的陽光漸漸炎熱,清晨的露水早已蒸發人間,只見富有傷害力的紫外線從落地式的窗帘縫中投射在兩人身上,牆上到映著兩人的身影,復古型的時鐘差三十秒就九點整。

五、四、三、二、一,「布咕!布咕!」長相逗趣的鳥兒探出頭來,刺耳的叫聲環繞四周,提醒著兩人的初夜;諷刺著男人的愚蠢。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男人暗自在心中大罵自己,真是愚昧,就算撿了一隻小貓小狗,也是有名字的,他撿的可是一個人啊!連只是一個稱號的名都不了解,就發生了如此污穢的事,那個少年是第一次吧!感覺的出來那裡是未開發之地,自己真的是欲求不滿的情慾動物、單細胞生物,單單的被慾望支配,種豬!

只是男人突然的沉默,讓少年很不自在,他東張西望的,試圖化解不安的感覺。

知道自己很無理取鬧,其實他明白自己只是喝多了,即使是習慣的伏特加加檸檬片,酒的後勁還是很強,不勝酒力的他,為何會挑上這名男人跟他回來,他不知道也不清楚。

少年搔了搔一頭橙髮,認真的問了男人:

「你、在想什麼?為何都不說話?」

「沒有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好像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耶!」尷尬的笑容在男人的嘴角浮現。

雖然最親密的的關係都發生了,他們卻不知道對方的一切。

「不過是個代稱而已,很重要嗎?」少年反問。

垂下的眼瞼透出不悅的氣息,週遭的氛圍又竉上一股緊張,緊繃的令人窒息,他沒想到……心理的沉重,這麼快又要面對一次。

「不說也沒關係啦!不要勉強,會問這個問題單純只是突然想到而已,畢竟我們都不清楚對方,不是嗎?」

『米拉.亞特里斯』

「這是我的全名,不過……」

「怎麼了?」

「我希望你叫我 安,啊!那是因為大家都這樣叫我,我習慣於這樣的稱呼。」

看著及於辯解的安,男人明白安對自己的名字一定有不好的回憶,所以他不勉強安告知,可是這樣的安……很可愛,雙臉粉撲撲的辯解像小孩一般,好像不這麼說就沒人相信他,噗---真可愛呀!

『傑特.塞德拉』-「我的名字,叫我傑吧!就像你說的,就是個代稱罷了,不用在意太多,既然如此…你..要繼續待在這嗎?」

提起勇氣向安問了從起來就一直想問的問題,即使是在大罵自己種豬之後,他就是想把他留下來,他就是想要在一次的擁有他,他想要對他負責任-一個很八股的理由,他就是想。

安也很驚訝,他以為在破爛的辯解下,他應該選擇離開,彆腳的理由値得他相信嗎?

「如何?要留下來嗎?」

霸道!安心底想著。在激情過後就問這件事,實在是很失禮,要人在腦袋還沒徹底清醒的情況下思考這件事,怎麼思考、怎麼抉擇呀!

不過……能留下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早在他決定離開那個家時,情勢對他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長期在『藍月』廝混著,也不過是圖個可以睡覺的地方,所以…這個行為在哪執行,也都沒差,男人的提議--他心動了。

「嗯,真的可以嗎?」安帶著賭注的心情發問。

「當然。」傑回了個肯定句,便走出房間。

安在傑離開房間後,緩緩的走進浴室,發現了折好的綠色方格巾和平放在上的牙刷,感動頓時油然而生。低頭沖完臉後,拿起了一旁的方格巾,吸乾了臉頰上的水珠,看見鏡中的自己,額前被沾濕的髮絲滴下了清澈的水滴,洗淨的一張臉,漂亮的映在鏡裡,(可以重新開始嗎?)安看著另一個自己,提出了疑問,而鏡子中乾淨的人影也像是允諾一般的回答了安。

「幸福會降臨吧!神啊!我衷心的祈求著。」閉上了雙眼,安對著上天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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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四溢,响午時分,安走出了書房,看見傑正在料理中餐,輕輕地緩緩地走到傑的後面,輕撲上前,用臉頰磨蹭著傑的背,把自己的臉埋在背裡,咕噥的說了聲:「好餓。」

像是被豢養的寵物一般,安喜歡向傑撒嬌也享受傑對他的好及容忍所有的任性行為。

『任性的無法無天了』

只吃傑所做的料理,尤其是香檸烤羊排,檸檬淡淡的的香味在口中蔓延開來,一點羊騷味也沒有,金黃的色澤在昏黃的光線之下更顯的美味,傑確實把他的胃口養刁了,現在到外面吃飯,不論是多高級的餐點,都略微遜色。

『還是任性』

喜歡傑用一雙溫暖的大手幫他洗頭,恰到好處的手勁總是使人昏昏欲睡,只是……洗頭是有代價的,雖然說要求洗頭的是他,得逞的卻是傑。每當一起洗澡時,小小的浴室裡,總會散發出犄旎春色,喘息聲和蓮蓬頭噴灑下來的水珠交融在一起,結果—有洗跟沒洗還是一樣。

抽油煙機的運轉聲漸漸消弱,一道道的佳餚擺放在餐桌上,還有一大壺的蜂蜜檸檬水,漂浮著些許的檸檬片,增添視覺的舒適感,寬口的玻璃杯上折射著正午的陽光,刺眼的令人睜不開眼睛。

安的小臉上漾著滿足的笑容,充滿著幸福的愉悅,直接的給作菜者莫大的鼓勵。

結束午餐時間後,傑一如往常的走到電腦前,準備一天的工作,交給AMORE的稿子,現在正剛好卡在一個不知道如何結束的梗上,伏筆也埋下去了,他是從不讓編輯催稿的,準時交稿是他的行事風格,現在結尾的部分顯的很沒張力,真的需要苦思一番了。

看著螢幕上死板的字樣,想要打什麼卻又停了下來,輕咬大拇指的指甲,沉思的表情透過架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而深沉許多,一旁的安趴在軟骨頭上,看了看傑因苦思劇情作出的小動作,手裡的書本也沒看進去幾個字,拿在手上的筆卻動了起來,傑的『習慣』都被安用碳筆一筆筆的描繪出來,碳粉緊實的坎在紙漿交錯的的纖維上,細柔的髮絲牽引著作畫者的心,認真的表情在紙上依然可感受到。

「還不開始寫阿!?」注意到了時間過了很久,某人卻遲遲未開始敲下第一個字。

狐疑的眼神投向說話者,表示滿腹的不解。
「AMORE的稿子呀!上次你不是寫到C跟K在教會爭吵那邊嗎?再不快點寫,截稿日期就要到了的說。」安的一雙大眼骨碌碌的看著前方。

「原來…你有看我寫的小說啊!我以為你對那沒興趣…」一臉驚訝的看著安,原本自以為是的認為安對自己的事情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沒想到……他還是有關心我的,在心裡這樣想的傑,幸福的滋味一點一點的躍上心頭。

「本來就有,是你自己沒注意。」安嘟著小嘴小聲的抱怨著。

「既然這樣,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我想換個心情。」傑走到軟骨頭旁坐了下來,輕輕的撫著那頭刺眼的橙髮,玩弄著。

「那稿子怎麼辦?不是快交稿了嗎?」擔心的情感從大眼中流洩出來。

「啊哈!不理他了,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現在出去走走的話,我想靈感會來找我的。」傑的態度充滿了任性。

關了最後一盞燈,傑穿了一襲黑色的長大衣,鎖上門後,輕握著安的小手,天氣很冷,手掌的溫度結合在一起,很暖。

人行道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街上的行人匆匆的經過他們的身旁,今天不是個好日子吧!才傍晚而已,卻沒什麼人在街上逗留,街道稍嫌冷清,卻很安靜。經過街角時,一群身穿B-BOY系列的男孩手拿著噴漆在牆上創作一個笑話般的塗鴉。

笑聲喧嘩著,一排的鐵罐也倒的亂七八糟,在寂靜之中,他們就像剩20秒的倒數計時炸彈,隨時引爆。

不過上天真的就像畫了一個大塗鴉一般,開了二人一個大玩笑。

「米拉、你是米拉吧!」一個長髮的女人抓著安的手臂,大聲的喊著一個安從不願面對的名字。

看的出來女人的年紀,皎好的面容上帶著些許的細紋,即使如此,還依舊是風韻猶存,抓住安再街上大喊的舉動實在是不適合她的身分及氣質。

「夠了,放開我,我才不是妳口中的米拉,妳認錯人了。」安試圖從那雙手中掙脫,可看情況,手的主人似乎沒妥協的意思。

「你還是對那件事心存蒂芥嗎?」

「夠了!夠了!夠了!我說過我不是。」

「回家吧!聽你的父親說你很久沒回家了,你都住哪?跟這男的一起住?」咄咄逼人的口氣,旁人聽了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是早就不管那個家的事了,是你先拋棄這個家的,你沒資格管我。」憤怒、不滿全充斥在字行間,所爆發的是被拋棄的孤單。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話會那麼帶刺,是報復嗎?還是……也許原本沒有這個意思的,他卻不由自主的說出來,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聽到安的那席話, 女人撇開頭,不發一語。

「我不會回去的,那只是個束縛。」安的眼神中透著『堅定』的味道。

看了女人最後一眼後,安拉著傑就離開了。

留下的是,女人瞳孔中的悲傷。

「走慢點,安。」 跟在緊湊的腳步後面,不時的可以聽到微微的喘氣聲。

一時的情緒無法恢復,安並沒有放慢腳步,反而走的更快了。

細雪持續的飄零著,打落在二人的身上,冰冷的雪結晶似乎是無法平復那顆亂了頻率的心。

看著安瘦小的肩膀,獨自承受痛苦的背影,真的好心疼,為了他的堅強而心疼,傑衝向前,狠很的緊緊的抱住在尋找依靠的肩,在安的耳邊低語著:

「告訴我好不好?讓我分擔這一切,就算是多管閒事好了,我希望我是你所信任所想依靠的,這個地方……是為了你而存在的。」

一顆顆斗大的淚珠落在傑的一雙大手上,溫熱的濕滑的不受控制的像洩洪一般,也許是壓抑太久了,好不容易才抓住能依靠的求生木,早就崩解了。

「我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的名字,討厭現在的家,討厭這個世界。」淚水佈滿了安的小臉,滿滿的都是淚痕。

「連我也討厭嗎?」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小傢伙,不懷好意的口氣將緊繃的氣氛完全瓦解,是刻意故作輕鬆的吧!?細微的貼心總是在不經意時展露,傑有自己的做法,目的就只是希望小傢伙露出笑容。

修長的手指輕拂著腫的像核桃般的雙眼,不僅僅是擔心,所有的情感成分中還參雜了企盼,企盼他對自己完全的敞開心防。

「剛才的那個人,是我的母親。」
「母親?」

「對、一個根本不配作母親的人。」

「安……」

「我曾經很以我的名字為傲,那是因為是我深愛的母親取的,她總是用很溫柔的聲音叫我,可是久了之後,我發現她在叫這個名字時,眼裡看的卻不是我,是另一個人,初戀情人吧!後來事情爆發了,那女人拋棄了我,拋棄了這個家,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是扮演影子的角色阿!」好不容易停止的淚水,隨著回憶的波動,又再度潰堤,微弱的聲音裡也帶了點不甘心。

知道事情的緣由後,傑安撫安先入眠,接著就趕起了稿子,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寧靜的工作室裡傳來了代表休止的最後一個音符。

看著螢幕上「已傳送」的字樣,終於鬆了一口氣,疲勞也達到了最高點,帶著酸疼的眼皮緩緩的走到床邊,「啪!」的一聲便倒頭就睡,漸入夢中的他,很不安,有種「失去」的心痛,可是卻不知道原因,夢-很混亂;感覺-很複雜,伸出手又抓不到任何東西,很詭異的夢也很深刻。

真的是被疲勞給淹沒了,傑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才起床,夕陽灑在雲上,橘子色的雲好像橘子氣水口味的棉花糖,有點刺眼。

帶著睡亂的頭髮,想要尋找安的所在地,可是找遍了全屋子,都沒有那橙色的小影子,心臟漏了一拍的跳動,昨夜不安的感覺又再一次的浮現。

「安----------」破碎的呼喚回蕩在碩大的空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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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灰色雙層的窗簾沉重地覆蓋住落地窗,些許的光線透入,偌大的床矗立在房間的正中央,靠著床頭的位置有個瘦小的身影蜷縮成一團球狀物,雙手緊抓著繫著天鵝絨緞帶的黑色小兔,寶藍色的絨面看的出年代,斑駁的顯現年歲,雙手的主人不發一語,像是模型娃娃一般,永遠都只有那一百零一號的表情。

『喀啦』 鍍上金漆的鎖被轉開,走進來的是服侍他的少女,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是他還在那個家時,最喜歡吃的食物。

將大廚精心烹調的食物端上前,少女很為難的看著他,被命令必須是空盤子回去交代,有個如此重大的責任,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少爺,請您多少吃一點吧!在這樣下去,身體會撐不住的。」

不論是拜託還是請求,他不吃就是不吃,誰也拿他沒辦法。
  
因為他的視線從沒停留在這個房間的任何一處,包括人也是。

在被抓回來那天就是如此了,他沒想到父親會用如此激烈的手段,速度也如此的迅速,才不到短短的一天時間,就可以從那個女人的口中得到消息,想必以父親的個性,一定是知道查到傑這個人之後,馬上就下令帶他回去。

很煩,極致的權威,獨我的馬克思主義,連尋求自我的空間也沒有。

沒辦法穩定自己的情緒,只能緊抱著絨毛娃娃安撫心靈,只是他更渴望鼻子嗅到的不是毛屑的味道,而是傑的味道,沾染美食的味道,總令人食指大動,好想他,離開他不到四十八小時吧!卻很想他那傻傻的笑容。

「下去吧!這裡我來就好。」

沉穩的男聲從門版後面傳來,鐵灰色的西裝筆挺的立正站好,緩緩的走到安的面前,凝視著安。

他並沒有抬起頭,持續的玩弄著兔耳朵,男人的凝視持續存在,炙熱的視線毫不保留的投射過來,只是他的心不為此所影響。

「幼稚!你以為不坑一聲,絕食,就可以抗議成功嗎?也把事情想的太簡單太美了吧!」嚴厲的口氣直逼而來,男人狠狠的把兔子從安的手中抽出,丟落在地上。

過了片刻,安終於抬起頭,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走下大床,把娃娃拾起,坐到個人沙發上,一樣不做任何反應。

「說啊!為什麼不說話,就只會沉默嗎?」

男人抓起了他的下巴,漂亮的線條在力氣的觸碰下變的扭曲。

安冷哼了一聲,頭別了過去。

「你這走狗,沒自我的傢伙。」慍而不怒的聲音清楚的回蕩在房間裡,房裡的氣氛瞬間又將下了幾度。

在安說完這句話後,男人鬆開了手,轉身離開,皮鞋喀喀的聲音規律的消失在門後,彷彿這個空間從沒人踏入一般,寧靜。

沉重的房裡傳來細砕的哭泣聲,寧願默默流淚也不怨一哭出聲音的安,情緒早已面臨崩解的狀態。

好寂寞。

想回到傑的身邊,想要簡單而平凡的生活,他不懂?!為什麼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會選擇背叛而不是支持。他不是最清楚情況的人嗎?是氣他不告而別嗎?
真的想不透,安緊抱著頭,更瑟縮在牛皮製的沙發裡,陷了進去。

感情總是自私的,總是以為自己所作的是百分之一百,不…百分之二百是正確的,但自私的表現是不會有任何肯定的。「可惡。」男人握緊雙拳狠搥了狼上的牆壁,其中充滿了對自己無能的憤怒,也參雜了未明瞭的情感,他背負著不可違抗的命令,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安想法的他,卻只能偽裝冷漠,隱藏起來,不希望安再受到其他的傷害,也許下一次,那個人會用比這次手法更為激烈的手段對待安。

  
「涅爾,他的情況如何?」
 
「是,少爺他還是在抵抗,不願進食。」

「去把那個傢伙給我帶過來。整天只想著外頭的放蕩生活,像什麼話,他可是要繼承我的傢伙,如此的不知事態嚴重。」
語尚未畢,厚重的木門便被推開,是安。

雙眼筆直的看著父親,一句話也沒說。

「進來。」嚴厲的口吻,略有年紀的男人下達了不可違抗的命令。

安絲毫沒有走動的意思,不滿的情緒充斥著大腦,氣憤的無法思考。

命令扼殺了唯一的親情,「快給我過來!!」安拖著如鉛重的腳步走向男人,漂亮的雙眼滲透著難過及無可奈何。腳步越是沉重,眼神中就越是跨越男人來到後方的大窗,陽光刺眼的像是要灼傷人一般,強烈。

"啪"

窗外的鳥兒匆匆的振翅而飛,清脆的聲響環繞在整個空間,凍結了整著空間的空氣,安因為受到的衝擊過大而應聲倒地,白皙的皮膚也泛起了櫻花色的印痕,安動也不動,雙手緊握住地毯,不甘心的淚水停住在眼眶旁,倔強的不肯掉落。
  
「小子,你最好記清楚你的身分,你的身體裡流的就是亞特里斯的血液,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你是我的繼承人,這一點也不會改變,認清楚你現在是誰,扮演好你的角色。」

男人走過安的身旁,拋下了這無情的字句,完完全全沒有血親的感覺。

碰!!木門被重重的關上。

涅爾那厚實的大手輕碰安的臉頰,拭過疼燙的印痕,拂過充滿淚水的眼簾,很心疼,疼到都揪住了心。

「安……」出聲輕喚著安的名字,涅爾將安的小臉抬起,仍然倔強的小臉看的出受傷的神情,難道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涅爾疑惑了,尤其是看到如此被傷害的眼神,他更疑惑了,原本觸碰臉頰的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安,即使安試圖想要掙脫,他還是不放開。

「放開我。」

「我不會放開的。」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離開,他明明就不喜歡我,他明明恨透了我,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他的孩子,為什麼我是亞特里斯家的人,我並不想成為他的繼承人呀!!」安徹徹底底的崩潰了,眼淚有如潰堤一般,流到涅爾衣服上,溼了一片。

涅爾摟著他,不發一語,眼底的疼惜在他們倆之間一覽無遺,他大概知道安跟傑之間的情感,因為一直以來,安都把他當作家人看待,這對從來都沒有家人的涅爾來說,安給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從把他從麗絲的手上救出來到現在,安在自己的心中是特別的,只是現在的情況,還太複雜。

「安,我會保護你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再受到其他的傷害。」

這是唯一的保證了。

離開房間後,安還是只願意待在屬於他的空間,不同的是,房裡多了一個人陪他,雖然他們交談的字句少的可憐,氣氛卻不像之前一樣低迷。

「安,你在想他嗎?」試探性的口吻,畢竟『他』打開了安的心房,這個人現在對安來說,是個重要的人吧!

「嗯,我很想他。」透著從沒看過的溫柔神情,笑了。

多日以來,都不從一展笑顏的安,輕輕的笑了。

這樣就夠了,這樣的一個笑容,在他們倆之間融化了所有的誤解。

"該是時候找他了"涅爾暗自心想。單靠自己絕對不可能幫助安離開這裡,而且……被追究起來的話,他也不能讓安有什麼萬一,絕對不能。

「那,我該離開了。」

不料,一隻小手卻抓住涅爾的手,肌膚之間的溫度宣示著諒解,涅爾緊盯著安,驚訝不在話下,回憶慢慢的從中竄出,不論是安也好還是涅爾,在此時都忘了之前是受到如此不合裡的對待。

「再陪我一下,好嗎?」

「嗯!」
「剛剛我想起,我們第一次的見面還有你第一次到這個家來的情景。」

「那是個秋天呢!我還只是個扒手而已,我從來也沒想過,我會遇見一個讓我如此重視的人。」大手反握住小手,窗外的夕陽灑落窗下,安輕靠著涅爾的肩上,注視著地上光影的變化。

「第一次你來這個家的時候,我很高興,除了莉莉媽媽以外,終於有個人可以陪我,吶、涅,我還以為我被你拋棄了呢!!可是我知道你不會的,對不對。」大眼望向涅爾,漾出了燦爛的神情。

"呆瓜,是我做錯了,我以為這樣才不會傷害到你。"

「嗯!我答應你,我一定不會拋棄你的。我該離開了,還有事要辦呢!」摸了摸安的頭,給了個承諾。

接下來,該是找"他"了。



2008-07-31 16:55:30

我自己都覺得驚訝!!
哈哈

Takei瀧 2008-07-30 23:32:08

好多!好多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