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2-28 21:34:13路過蜻蜓

輩份

  心中一向很討厭日本「排輩份」的習慣。對「後輩要對先輩畢恭畢敬」之類的不成文規定排斥得很,什至是豈之以鼻。
  只是年紀較大,或比較早進大學,早進公司,早X早Y……這有什麼了不起?年紀上的差異,是出生時間的差異,是受孕時間的不同,為什麼我們要因為自己沒法決定的出生時間負責去卑躬屈膝、尊重不值得尊重的人?
  因為在研究室裏,我輩份最低,要任由學長用「我大你小」的廢話洗腦;因為我輩份小,所以要任人差遣;因為我輩份小,所以說話要用尊敬語;因為我輩份小,所以即使我要用電腦,也要讓給學姐。
  這是什麼世界?
  我不爽,其實因為我沒有利用這種差異的機會。
  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再推後浪;先與後,新與舊都是相對性的。再新的人與事與物,都會變舊。「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中的「舊人」,也曾幾何時「新」過。即是說,「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新是往舊的必經之道,「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要做先輩之前先要做後輩。
  上次的聚會中,有一下子覺得「我是學姐耶,你幹嘛頂我嘴?」這個感覺沒有什麼好說的,但產生這個感覺背後的價值觀其實不能忽視,而這個發現於我什至是有點可怕。
  是不是我口口聲聲抵制「排輩份」,但其實這思想已根植我心中了?我反對的只是我的位置而不是制度本身?
  我什麼時候變成宣揚「我大你小」的奴隸?這是在我血裏流動的因子(這個說法很有問題,我或許該說,「存在我的基因中」),還是來日本的手信之一?
  有點明白婆媳糾紛中的家婆,可能家婆當媳婦時都痛斥惡毒的婆婆然後暗暗下決心自己決不當惡毒婆婆;但當自己變成婆婆時,即使她沒有想過要如何當婆婆,即使她沒有忘記自己受過的苦,但她就是會變成一個令她的媳婦痛苦繼而被媳婦暗暗咒駡的婆婆。為什麼?耳濡目染潛移默化吧。我不知道,只能隨隨便便說個理由來。
  所謂的「排輩份」,即是長幼有序,其實跟尊師愛友,兄友弟恭沒有分別。為什麼我們要尊敬哥哥姐姐,為什為我們不能平起平坐?其實我想不出原因。這是不是「點動成線」或「三角形內角和180度」之類的公理(?)--不能被証明?
  不過我得說,我以上用的「不值得尊重的人」的說法是不對的,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將心比心;想被人尊重就得先尊重人;「誰值不值得尊重」的批評之中,其實存在一種「我作標準」的自大。我其實用錯詞,我的意思,該用「尊敬」比較適合。「三人行必有我師」,即使是個賣菜的,至少比我會選菜,我的「賣菜的」顯示出的輕蔑,包羅萬有地輕視賣菜的人、賣菜的行為、選菜的技術......


  最近自己寫東西佷不暢順,很累贅。而且這種自打嘴巴的寫東西程式像冬天下雪地方的水喉,不能關。自己寫的東西都有點「虎頭蛇尾」的味道,最後總是沒有結論不知如何結束—因為的沒有整理好頭緒就寫,想到的東西其實很散,等到要說的話都說完時,就給不出一個像樣的結論來。
  這篇同樣沒有結論。我做實驗也是這樣,所以先生叫我「每次都好好整理才想下一步」—這個道理我不是不懂,只是我懶得去想,也覺得自己沒有想出結論的能力,為免徒勞無功索性多想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