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2-22 16:00:00mint

#226賀文# 一直喜歡妳好嗎?(上)

又在瞪人了。
擦著洗好的杯子,不用費心抬頭看,
也能感覺到那銳利的目光。
究竟是什麼意思嘛!
到底是那裡得罪妳了!?
亞彌心中的焦躁與日俱增。
為了存錢買電腦,下課後在這家咖啡店找了個兼職的工作,
規模不大的咖啡店,除了老闆夫婦外,
就只有自己和…『那個人』。
被緊盯著的壓迫感好像解除了,偷偷抬眼看了看,
『那個人』正百般聊賴的用水果刀凌遲著一顆可憐的蘋果。

『那個人』-藤本美貴,
十九歲,短大生,
除了這些在第一次見面時的自我介紹,其他的一無所知。
上班也快兩個禮拜了,除了工作上的對話,幾乎沒有什麼互動。
自認並不是什麼難相處的人,
會變成這種情況,都是因為『那個人』的態度!
總是若有所思的瞪著人,懶洋洋的似乎連多說一個字都嫌累,
再怎麼可愛的長相配上那副表情,也會令人不敢接近吧。
幾次想開口和她聊聊,但總在看見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喂。」
「喂~~~~~」
「啊!什麼?」不知不覺想得出神,被說話聲嚇了一跳的亞彌,有些慌亂的問。
「這個杯子…」微微皺著眉,美貴指了指杯子。
看看拿在手中的杯子,亞彌不明白她的意思。
「妳已經擦了十分鐘了。」
「啊,喔。」有些困窘的笑笑,連忙把杯子放回杯櫃中。
「很煩人耶。」依舊皺著眉,美貴看向窗外。
是說我嗎?只不過擦杯子擦得久了一點,也不至於到煩人的地步吧?
瞄了瞄一臉不耐煩的美貴,亞彌有些委屈。
「爛天氣。下雨下個不停。」看向亞彌,美貴用力的伸了一個懶腰。
天氣?搞了半天是說天氣?本來已經陷入自憐情緒中的亞彌,瞬間覺得自己十足十是個傻瓜,只是一句話,就可以讓自己的情緒產生那麼大的變化。

『叮鈴』
掛在門上的風鈴響起,表示有客人來了。
進來了兩名男子。染了金髮的,一副痞痞的模樣,進了店裡便肆無忌憚的到處打量著;另一個頭髮梳得油亮,油頭粉面的德性讓人感到很不舒服。兩人大搖大擺的挑了個窗邊的位子坐下。
亞彌過去,把菜單和水杯放在桌上,站在一旁準備替兩人點餐。
兩人漫不經心的看著菜單,瞄著亞彌,不時交頭接耳訕笑著。
「先生,請問可以點餐了嗎?」對兩人的態度有些反感,亞彌只想快快離他們遠一點。
「老子想點妳可以嗎?幾點下班啊?一起看個電影吧?」金髮男輕佻的開口,油頭男則邪惡的笑著,亞彌為難的看著兩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突然拿在手中的點餐牌被抽走,驚訝的轉頭,美貴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身旁。
「老闆找妳,這裡我來。」簡單的說完,伸手輕輕推著亞彌的背,示意她到吧台去。
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美貴一眼,亞彌轉身走進吧台後的小辦公室,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才想起老闆去外送了,而老闆娘因為感冒,根本沒來上班。
這麼說,是為了替我解圍嗎?亞彌難掩擔心,從房間裡探頭張望著。
「決定好點什麼了嗎?」美貴問。
金髮男嘻皮笑臉打量著美貴,而她的視線也絲毫不畏懼的回望著。漂亮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微微的扯高了一邊的嘴角,像是儘量維持著應有的,屬於服務生的禮貌,但是冷冷的視線卻充分的顯露出她實際的感覺,充滿了輕蔑與不屑。
懾於她凌厲的視線,男子的笑容越來越僵,低下頭來尷尬的翻著菜單。
「冰…冰紅茶。」隨手在菜單上指了指。
另一個可不像這個好對付,一手玩著打火機,持續發出令人心煩的聲響,不懷好意的目光停留在美貴臉上沒移開過。
看見美貴和那人僵持在那兒,亞彌緊張的握緊拳頭,不知如何是好。
「一樣吧。」終於男子開口。
「請稍等。」收回了菜單,美貴走回吧台,安慰似地朝一臉憂慮的亞彌笑了笑。
「妳先在裡面不要出來。」走近門邊,美貴小聲的說了一句,轉身回到吧台開始製作飲料。
看著美貴的背影,亞彌心裡充滿了不安。
因為下雨的關係,街上的行人明顯少了很多,店裡也沒有其他的客人,老闆又去外送了,若是那兩個人有什麼不軌的舉動或是呼朋引伴過來,不知該如何應付。雙手環在胸前想得到些許安全感,腦袋卻控制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把冰紅茶送去給那兩人,美貴回到吧台坐下,瞧見亞彌愁眉不展的模樣,抿了抿嘴像在思索什麼,忽然用雙手扯著自己的耳朵,對著她做了個鬼臉。
雖然知道美貴是想讓自己不要那麼緊張,但無論如何就是沒辦法放輕鬆。忽然想起過去兩個禮拜所看到的美貴,臉上的表情變化還比不上這個晚上多呢。在這麼緊張的時候居然還會注意到這一點是不是有點奇怪?亞彌苦笑著。只見美貴轉過臉去,緊盯著猶不死心頻頻看向這兒的男子,不動聲色的拿起了水果刀,緊緊握著。
兩名男子旁若無人的高談闊論,不入流的對話讓美貴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亞彌四處張望,在辦公室一角發現了老闆平時用來做揮杆練習的高爾夫球杆,如獲至寶般地拿在手中。
『叮鈴』
風鈴響起,情緒緊繃的兩人驚弓之鳥似的看向門口,美貴更是反射性的站起身來。
「真是見鬼了!什麼天氣!」高高大大,留著落腮鬍,像隻大熊般的男子走進來,一邊嚷著,一邊拍去衣服上的雨珠。
看到吧台後的兩人,男子不解的笑著:「喂!妳們兩個怎麼啦?杵在那兒幹嘛?眼睛還瞪得那麼大?」
「老闆你也去太久了吧!!」美貴突然發難,語氣中充滿埋怨。
「對呀!!」亞彌抹去因為安心而突然奪眶而出的淚水,氣呼呼的附和。
「哎喲,怎麼吃了炸藥啦?一般來說,員工不是都巴不得老闆不在,可以趁機摸魚的嗎?」老闆對兩人異常的態度一頭霧水。
「生意那麼爛,閒得發慌都來不及,還摸魚咧。」美貴毫不留情的吐槽。
「啊…說的也是…」環視店裡,果然空蕩蕩的。唯一的一桌客人…看見了獐頭鼠目的兩人,老闆像是了解到了什麼似的摸摸鬍子。
「小哥!紅茶還好喝吧?」老闆走過去,豪邁的拍了拍金髮男的肩膀。
方才還很囂張的兩人,現在可是一聲不吭乖乖的坐在那兒。
「啊,時間不早了…」拿起了帳單,金髮男慌慌張張的起身往櫃台走去,另一人也急忙跟著。
「不多坐坐啊?」老闆接過帳單跟著走向櫃台,笑著問。
付了錢,兩人匆匆忙忙的離去,亞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也才注意到握著球杆的手心全是汗水。
美貴把水果刀歸回原位,拿起了托盤去收拾桌子。老闆看看面無表情的她,又看看慘白著臉,還在抖個不停的亞彌,充滿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啊,妳們很害怕吧?」
「並沒有。」美貴收了杯子回來,冷冷的回嘴。
老闆好笑的看著美貴,突然伸出手往她頭上一陣亂揉。
「嘖!你很煩耶!」揮開老闆的手,美貴瞪著他。
「吶,老是那麼逞強會很辛苦的,偶爾老實點會比較可愛喲。」老闆寵溺的看著美貴。
「多事。」狠狠的白了老闆一眼,但他絲毫不以為意,露出一口白牙呵呵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