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06 22:14:23Renee小姐

親愛的乾妹

記不起我跟乾妹「葛葛」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也許是四歲,或是五歲,小時候住在隔壁間的我們,在家門口玩,玩著玩著就認識了。

葛葛小我一歲,她有個妹妹,和我妹妹一樣大,小時候我們就四個女生一起玩。大部分時候我跟葛葛玩,我妹跟她妹玩。我跟葛葛從不吵架,但是不懂妹妹跟她妹妹怎麼一天到晚吵架,然後就來找我們評理。好笑的是,我都斥責自己妹妹不對,她都叫她妹妹先道歉,我妹總是不高興:姐你怎麼都幫別人。

兩家人感情很好,誰家有點心一起吃。特別是只要誰過生日,一定大家一起來慶祝。那會是小朋友最開心的一天,大人準備一個大蛋糕,很多好吃的汽水點心,然後鄰居小朋友一起唱生日快樂歌,吃喝一下午。她的案頭放了我送的筆筒、相框,很小朋友的禮物,沒多少錢,但是可以送禮物就好開心。

我和乾妹的鋼琴老師是同一個,我練琴她聽得到,我開始練,她就練。他們家罵小孩我們也聽得到,罵完後十分鐘,乾妹就打給我嗚嗚哭了。

我們唸同一個小學,每天一起上學放學,晚上她下樓跳繩,騎腳踏車,就在我家樓下大喊我的名字叫我出來。過年我們玩沖天炮、水鴛鴦,跟另一攤的小孩互別苗頭。我們膽子大,沖天炮拿在手上,一點火就往前衝,當時真不怕死。

我們唸同一間小學、中學,一起上學一起回家。高中時我從新店搬到台北市,就很少與乾妹連絡。後來她從小胖妹,變成窈窕纖細的麻豆。

寫在這,是因為,乾妹結婚了。教堂裡的婚禮,看她穿白紗走來,我熱淚盈眶,好高興她嫁得好,看起來如此幸福。我們認識多久了?不是還是小時候,從巷口玩到巷尾的幾個小女孩嗎?童年是如此鮮明的記憶,瞬間她已成為新娘。

親愛的乾妹妹,你一定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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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2002.10>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所謂的汽車展或電腦展,焦點漸漸不在商品本身身上,而在圍繞在商品四週的模特兒身上。

我的乾妹,就是這樣一個專業模特兒。展覽的時候,她要被迫穿著廠商提供的兩截式塑膠衣,供人欣賞與拍照。

在你印象中,模特兒是什麼? 是展覽中的花瓶,空有好容貌和好身材供人欣賞用? 下班之後成為被人包養的小老婆?

乾妹還有一絲絲骨氣,勵志做個不一樣的模特兒,不被包養,不收貴重禮物,不卑躬屈膝求飛上枝頭當鳳凰。但她說,可惜,我們這社會對於模特兒這行業實在太不尊重了。

她的生氣,要從新聞媒體開始說起。

有天她幫某電腦大廠走秀,一如往常,她穿著華麗,拿著產品在舞台上展示。電視台記者們在台下捕捉鏡頭,當然,每個記者都希望模特兒擺出適合自己鏡頭的姿勢。

「我們一個人要配合八九個攝影機的要求,怎麼擺啊? 而且他們的口氣真的很不可客氣。」乾妹氣憤的說:「有個攝影,很凶的叫我轉過來。他說,妳啊,就是妳啊,叫妳兩隻手拿著,妳不會喔? 」乾妹道也膽子很大,聞風不動:「我還是一隻手拿著,他就說,妳是豬啊,叫妳兩隻手拿著。我很生氣,其實,是已經麻木了。我還是在笑,擺出職業笑容。他罵的很大聲,所有的人都聽到了,轉過來看怎麼回事。」

這,我都了解,我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曾經當過這種惡劣的記者?

「我是模特兒,不代表我沒有自尊,我有我的尊嚴。」這是乾妹的想法:「廠商說要扣我錢,扣十分之一。我說我都不要了,全部都不要,我覺得我的價值被貶低了。」

於是我認真思考,我們給與模特兒這個行業,是什麼評價? 我們如何看待這些人前笑人後哭的年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