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05 14:01:28啊HAn 欸.

♬°:;* 學長 (拾壹)ヾ

寒假到了,我和蘇琳要拋下台北的一切,回家等過年,而學長也要回他高雄老家。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不能看到學長,真令人覺得有些寂寞呢。

不過回家的感覺很好,再怎麼說還是家裡舒服。而且我跟學長每天都會通電話,也會寄E-MAIL,所以相思之苦也就不那麼難熬了。

寒假的某一天下午,只有我一個人在家,我心血來潮地撥了通電話給學長,結果是徐媽媽接的。

「伯母妳好,請問世傑學長在嗎?」我盡可能有禮貌地說。

「不在ㄋㄟ,他和小恩出去了。妳是他學妹喔,他回來我再叫他打電話給妳。」

小恩?誰是小恩?詠恩學姐嗎?

「喂?妳有沒有在聽啊?」我發呆過頭了,徐媽媽不耐地催著。

我鼓起勇氣詢問:「請問他是和我們系上的謝詠恩學姐一起出去的嗎?」

「對啦對啦。」

我最害怕的事,竟然變成了事實,這叫我情何以堪!

眼淚開始撲簌簌往下掉,又痛苦地不能呼吸了。

我抓起電話,撥了學長的手機號碼,一遍、兩遍…十遍,聽到的卻都是:「您撥的號碼現在未開機,請稍後再撥…」

我求援似地又撥了蘇琳的電話,希望她一定要在家,不然我真的不曉得要怎麼辦才好了。

電話響了十幾聲沒人接,我堅持著不肯掛掉,最後終於接通,聽到了蘇琳的聲音。

「喂,小琳子嗎?…」我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

「小寧子?呵…人生真的好沒意思喔。」

「小琳子,妳怎麼了?」聽到蘇琳虛弱無力地說著奇怪的話,我暫時放下了自己錐心的痛苦。

「平偉昨天晚上打電話來,說要跟我分手。」蘇琳的語氣平靜,可是聽起來很虛。

「拜託!」這些男生真是氣死人了:「為什麼?」

「他坦白承認了他有喜歡的人。」

「哪一號人物?我們認識嗎?」

「他說是網友…」蘇琳開始哽咽。

「這麼說見過面囉?」

「我不知道,他叫我不要問這麼多,反正也於事無補。」

「雪特!有沒有搞錯啊!那妳怎麼跟他說?」

「我說我不要現在回答他,叫他給我一點時間想一想。」

「那他…?」

「我想他也不忍心一直逼我吧。」

「噢。」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若寧,妳打來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蘇琳忽然問。

「唉,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誰比較慘…學長他背著我和詠恩學姐出去…」

「妳怎麼知道?」

「他媽媽說的。」

「這麼說徐媽媽也認識詠恩學姐囉?」

「對後…」我這才注意到:「她還叫學姐”小恩”咧。」

我們兩個在電話的兩端同時沉默下來,我一想到學長和詠恩學姐不曉得一起出去做些什麼,真的都要抓狂了!

「小琳子,我們去KTV唱歌好不好?」我提議著:「我真的受不了了,一定要找個管道抒發情緒,既然不能大聲罵髒話,那我總可以大聲唱歌吧。」

「這…」蘇琳猶豫著。

「好啦好啦,妳也一樣,心情不爽要發洩出來,不然會得內傷的。」

「好吧。」

於是我騎機車到蘇琳家門口去接她,然後兩個人直奔市區的KTV。

在瀰漫著菸味的小小包廂裡,我們兩個苦情姐妹花站著大聲地唱:

『我最深愛的人,傷我卻是最深,進退我無權選擇…緊緊關上心門,留下片刻溫存,只怕還有來生,我愛的依然最真,我最深愛的人,傷我卻是最深,叫人無助的深刻…點亮一盞燈,溫暖我無悔青春,燃盡我所有無怨的認真…點亮一盞燈,溫暖我無悔青春,燃盡我所有無怨的認真…』

唱完以後,我和蘇琳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一邊哭一邊笑,像兩個瘋子一樣。

這天晚上,我不斷想著待會兒學長打電話來要怎麼盤問他。結果我一直等一直等,都沒有等到他的電話,害得我做什麼事都不能專心,不管是看電視看書還是聽音樂,全都有看有聽沒有進。

等到十一點半,我終於忍不住了,先打了學長的手機,不過不通。然後也不管是不是會吵到他家的人,就撥了電話過去。我今天不問出個答案,一定會崩潰的!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待我心虛地想要放棄了,這時學長終於把電話接起來。

「若寧?這麼晚還不睡啊?」

「你今天晚上怎麼沒打電話給我?」我耐著性子問。

「我今天比較晚回來,想說妳可能已經睡了,就沒打。」

「你明明知道我沒等到你的電話是不會睡的,再不然你在外面也可以先用手機跟我說一聲啊。」

「手機沒電了,抱歉。」

「你今天去哪裡了?」

「妳的口氣好像在對犯人問口供似的。」學長不太高興。

「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說呢?」

「我跟朋友出去了。」

「什麼朋友?」

「我拒絕回答。」學長火了:「我不喜歡妳這種口氣。」

「你如果沒做虧心事,幹嘛不敢說?」

「我不是不敢說,我是不想說。」他的語氣冰冷:「再見!」然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天啊!這算什麼!做錯事的人是他,他還敢掛我電話!

雖然已經三更半夜很晚了,可是我實在忍不下這口氣,決定寫一封長長的E-MAIL把他罵到臭頭。

信key到一半,BBS站的視窗開始嗶嗶嗶地響,有人在page我。我記得我是把pager關上的,而我的好友名單裡也只有一個人,就是JFY。

他來的正好!我準備對他大吐苦水一番。

JFY﹝必得如此﹞:『妳又換暱稱了,怎麼了嗎?』

CRN﹝恨你一萬年﹞:『還不是渾蛋學長,我好生氣喔!』

JFY﹝必得如此﹞:『幹嘛,他有了別的女人啊?』

CRN﹝恨你一萬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他和以前的女朋友出去!』

JFY﹝必得如此﹞:『那他有沒有向你解釋?』

CRN﹝恨你一萬年﹞:『還說咧,他竟然掛我電話!有沒有搞錯啊!他掛我電話!』

JFY﹝必得如此﹞:『冷靜冷靜,我看妳快失控了。』

CRN﹝恨你一萬年﹞:『啊~~~我好想咬人!』

JFY﹝必得如此﹞:『哈哈哈,看在網友一場的份上,我讓妳咬好了。』

CRN﹝恨你一萬年﹞:『好啊,那你現在從螢幕裡跳出來讓我咬啊。』

JFY﹝必得如此﹞:『明天約個地點讓妳咬如何?』

CRN﹝恨你一萬年﹞:『蛤?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JFY﹝必得如此﹞:『就是約妳出來見面的意思。』

我愣住了,他還真坦白,那我要怎麼推辭才好呢?…不過,轉念一想,學長可以跟前女友出去,那我為何不能跟別的男生出去呢?基於一種報復的心理,我決定答應JFY。

CRN﹝恨你一萬年﹞:『你是哪裡人?我看你住哪兒再決定地點。』

JFY﹝必得如此﹞:『約在新竹方便嗎?』

CRN﹝恨你一萬年﹞:『不會吧?你也是新竹人喔?』

JFY﹝必得如此﹞:『那明天下午兩點清大門口好嗎?』

CRN﹝恨你一萬年﹞:『好是好,不過我要怎麼認出你?』

JFY﹝必得如此﹞:『憑直覺好了。』

CRN﹝恨你一萬年﹞:『神經病,不行啦!』

JFY﹝必得如此﹞:『相信我,沒問題的。』

也許是看他如此自信,我就不再堅持,到時找不到人,我就自己去閒逛好了。

隔天下午,我騎著我的愛車到清大門口。把車停放好之後,我就在那兒等著JFY。為了避免無聊,我還帶了一本口袋書來看,心裡好奇著他到底要怎麼認出我來。

「CRN,我沒認錯妳吧!」忽然有個人站在我的身後這麼說著。

「林平偉!怎麼是你?」我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你是JFY喔?」

「Bingo!」他得意地笑著:「嚇一大跳吧!」

我仔細一想,不對,那我和學長之間一些五四三的事不就被他知道了嗎?

「你早就知道CRN是我了,對不對?」我的眼睛快要冒火了。

「當然。要不是因為妳,我才沒興趣玩什麼BBS。」這個神經大條的,沒注意到我眼中的怒意:「JFY means Just For You,而且”必得如此”。」

「你覺得這種你暗我明的遊戲很有趣嗎?」我咬著牙說。

「妳可別誤會了…」林平偉終於發現我的語氣不對:「我不是刻意要探妳隱私,我只是想藉由這個管道關心妳而已。」

「你有資格關心我嗎?你是別人的男朋友,我是別人的女朋友!」

「妳為什麼要講那麼傷人的話呢?」林平偉眼中盛滿痛苦。

「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我才跟蘇琳提分手喔!」我非常不安。

「妳知道了?」林平偉很訝異:「蘇琳告訴妳的?」

「不然是我做夢夢到的啊?」我不耐地說。

「也不全然是因為妳啦,」他嘆了一口氣:「蘇琳真的很好,對我也沒話說,百依百順的,可是,我和她之間好像總是少了點什麼…」

「”不全然”的意思是,還是有部份原因是我的關係囉?」天知道我多害怕蘇琳發現這一點:「我不管你跟蘇琳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不要扯上我,我擔不起!」

「為什麼我就不行?」林平偉也激動了起來:「妳覺得徐世傑對妳夠好嗎?如果夠好的話,妳昨天就不會氣成那樣了!」

「那是我和他的事!」我看著林平偉,忽然覺得事情的進展實在太可笑了:「你知道嗎?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歡我,”得不到的永遠最好”,只是這樣而已。」

「不是!」他覺得被侮辱了。

「就是!」而我認為我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想法。

林平偉氣得說不出話來,忽然緊緊抓住我的手:「要怎麼樣妳才能相信我,我真的是很喜歡妳!」

我用力地想甩開他,卻是徒勞無功:「那要怎麼樣你才能搞清楚,我們之間是沒可能的!」

「當我們是網友的時候,妳不覺得那種感覺很好嗎?我們無話不說,而且也很談得來…」

「網路是網路,現實是現實。」我轉過頭去不看他,淡淡地說道。

聽到我這句話,林平偉終於放開了手,卻又突如其來地緊緊抱了我一下,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又把我放開。

「我放棄了,儘管我再怎麼不認輸,我也有覺得累的時候。」林平偉看著我,平靜地說:「但我還是沒辦法和蘇琳繼續下去,就像妳永遠也不會喜歡我。」

看著林平偉越走越遠的身影,我忽然沒由來地感到一股恐懼,也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我一個人騎著車吹風,大街小巷地晃來晃去,漫無目的地逛著,任憑我想破了頭,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傍晚,接到學長的電話。

「對不起。」他說:「我昨天情緒不是很好。」

「算了。」我自己也有一點做賊心虛。

「我媽後來才告訴我妳昨天下午曾打來找我,她還告訴妳我和詠恩出去了是嗎?」

「知道就好。你媽還叫她”小恩”咧。」

「嗯。我不曉得妳知不知道詠恩也是高雄人,我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她來過我家幾次,我媽還蠻喜歡她的。」

「你媽該不會還不知道你們兩個已經分手了吧?」

「她是不知道…」

「喂!」我惱火了:「那我算什麼?」

「我怕她知道了會碎碎唸,所以一直沒提起,不過放心吧,這兩天我一定會跟她說清楚的。」

「這還差不多。那你昨天到底跟學姐出去幹嘛?」

「她家昨天搬新房子,叫我過去幫忙。」

「為什麼要你去幫忙咧?你現在又不是她的誰!」我不滿地說。

「她爸走得早,家裡就剩下她媽媽和一個小妹,沒有壯丁,好歹我們也有過感情,幫這點小忙不算什麼。」

學長說得坦然,我也比較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