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3-28 11:50:43貓小姐

寵物

看著妳搖尾乞憐的撒嬌模樣,我忽然心生厭惡之情,一條狗也要極盡諂媚之能事來博取主人歡心,因為主人是衣食父母。當我輕喚的小名,要妳過來讓我輕撫那柔軟的身軀,妳總是趾高氣昂地不理不睬,因為我和妳同性相斥。而壞脾氣的我總是忍不住拿起身邊的報紙或是書籍重重地往妳豐腴的臀部上打下去,我向來不信愛的教育這一套。而妳總會含著淚水依偎到男主人身邊,用眼神控訴我對妳的忌妒和傷害。

突然覺得自己很蠢,居然和一條狗爭寵。妳是我的寵物,我又何嘗不是妳的寵物?我只希望能博取妳對我同等的依戀。我們都曾被某個人制約,成為那個人豢養的寵物,只屬於他的。就像我認識的那隻貓。

她過去是隻野貓,冷漠是保衛自己的利爪,隨時隨地豎起汗毛表示敵意,要她和人接近,就像人和人魚戀愛一樣不可思議。但要馴服她其實很容易,只要一個溫暖如熱牛奶的眼神,她就融化在你懷裡。


於是她成了溫馴的家貓,日夜守候主人的歸來,那怕只是一下輕撫或一句低語,她都願意守候主人的微笑。忍耐那些無聊的滾球遊戲或是腐臭的魚罐頭,她相信愛情可以代替本性的渴望,所以假裝忘記她最愛的血腥味和抓破麻雀屍體指間那種溫柔的觸感。
她撒嬌、黏膩、女人味十足,是最可愛的貓。


但主人永遠不知道她想要什麼,她被本性的渴望壓到喘不過氣,對於自己的搖尾乞憐突然感到不耐且不屑,不再需要博主人一笑才能維持主從關係的愛情,她不是排遣寂寞的洋娃娃。於是她咬死主人的新歡,那隻能言善道的鸚鵡,因為愛情不是諂媚、不是討好;然後再把一缸金魚打翻,因為只能在小世界裡游來游去,那不如不要活。她不再是乖巧的貓咪,祖母綠的眸子裡閃著異樣的光,轉身躍上圍牆,在野貓的叫春聲裡安然自適地交配。


也許她仍渴望愛情,但本能的需要勝過永遠填不滿的心靈,她不再相信熱牛奶、或是無聊的毛線球,愛情就像打結的毛線一樣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