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的話還沒講完多久
有多久
妳一句也沒有
靜靜地熱鬧
用妳喜歡的樣子
聚 散
你去的那個地方
且和他們晤面
我們也不過是慢點
再慢點
去

這一次
正視妳的死亡
灰一樣的粉末
是妳緩老的靈魂
最後告別的模樣

我還以為像往常一樣
妳會從後宅緩緩走出來
像平常妳凝視著我那樣看著一切
忘了
妳已經躺在那不再動了
淡淡的
沒有給我們太大的衝擊

我曾對一個老奶奶說：
我的阿嬷很健康
跌了兩次跤很快好
因為她很有活力
意志很堅強
如同我常去探望她那樣
獨自仰身起坐
手動腳踢
呼吸球一天吹好幾百下
雖然常說
『活這麼老做什麼』
可是妳的好強
還是很盼望著
當我們來看你

所以老奶奶像我阿嬷一樣
也會健康的

其實，癌病沒有克倒你
只是力氣慢慢沒了少了

我覺得你還在
還在某個地方看著我們
安詳的樣子沒有痛

雖然
我親眼看見
那些白色的
一一被密藏
在小小的方格中

我們都愛妳，阿嬷

隨著師父口中的經文，開出一片潔靜的蓮花，那裡，只是一縷煙的意志，可以對著我們永遠笑著不必哭，我，第一次看到，消逝的樣子，微顫的我，相信，阿嬷，在另一個快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