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把悲傷遺留在萬寶龍是不道德的.但請讓我幫牠留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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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死了
可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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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4日凌晨5:10 牠走了
從掙扎到斷氣.
我盯著牠應有半小時之多
正如昨晚我跟小汪所聊到的我最怕面對的事
我果然成為了那個看著牠死的最後見證人

毫無疑問我一定是哭的最淒慘的那個人
就像新聞上有時可見趴在路邊泣不成聲的婦人一樣
我也是趴在地上
望著牠嘴角的血跡
和眼底的眼淚
最後一次跟牠這麼說:
"黑..皮..走吧..姊姊陪.......陪你..我知道...知道你..你有..多..多..多努力..."

描述死亡過程有多容易?
狂喘氣-->坐著喘-->沒力了趴著喘-->向側面一倒-->呼呼呼..嘴角溢血-->死亡
幾個項目就可以描述的完.
就像分鏡一樣.
一格一格的
劃進我的心裡.

當我閉著眼睛跟我姊重覆一次簡短的死亡過程.
我的腦海裡閃過牠最後張眼望我喘氣的畫面....
感覺就像一場夢...
嘴巴裡頭流出血的時候.
我跑去叫我姊...大聲說.."牠吐血了"
我聽到我的聲音破碎的彷彿我才是吐血的人.

然後回到黑皮的身旁...是一場惡夢.
牠吐了最後一口氣..尾巴垂下了.
體溫降得那麼快.幾乎就是瞬間失溫.
我摸著牠的腳掌.是冷的.
我摸牠仍淌著血的嘴.也是冷的.

孢子...就像妳說的
一 乾 二 淨
從死後到裝箱到清理結束
不過是短短的半個鐘頭而已
然後就像蒸發了一樣
彷彿牠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咳嗽般的叫聲...也不會再出現了.

裝箱的時候..大姊跟我說:
"妳應該慶幸妳有趕回來"
我回道:
"妳怎麼知道牠不是因為我趕回來才死的?"

牠死的時候眼睛沒有閉上
二姊說那是因為捨不得
我天真的想如果我星期五才回家
也許牠還會是活的..

在最後相處的三十分鐘裡..
我想到阿嬤給我看的那篇文章
它說:
"當我要捱過最辛苦的歷程時,請千萬不要說﹕「我不忍心看他。」
或者「讓我不在場時才發生。」."
"你有你的工作,你的娛樂,你的朋友. 但你是我的僅有."
所以我一直很勇敢的望著牠每一個動作喔!阿嬤..我謹記著妳的用心.
然後直到..
直到牠走到我旁邊坐下.依偎著我.大口喘氣.
我才決堤.

(我應該算是做到了吧?阿嬤?我應該算是好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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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再多.其實沒有什麼意義.只是一種宣洩.
就像我選擇把這篇文章留在萬寶龍一樣.
只是因為我任性的想跟大家交代一聲.

感謝孢子說的那些話.
也許妳是不經意說的.
但對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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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多年後妳們會忘..我也會忘
一隻叫聲像老爺爺的狗
牠叫黑皮.今年十歲

死於三月四日的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