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16 23:20:31沙文的左耳

自助洗衣店



傍晚在自助洗衣店遇到一個......「神經病」,
醫學上有定義精神異常高於某一標準,謂之神經病,
但這不在討論範圍內。

打量看去是個典型酒醉遊民,
口嚼包葉檳榔,
右手拎著一包衣物,
左手刁著半隻菸,
從脖子以上泛出異樣的膚色來看,
證明我沒撒謊。

打從他一踩進洗衣店,
嘴如烏茲槍碎碎念,
憑空問著空氣要洗哪一台?
他把零錢投幣進去以後洗衣機「鴉雀無聲」,
火大開始用力甩門 + 掌擊猛打投幣出口,
隨之而來的三字經的音量穿越我的耳機,
我的neworder樂團成了mix過的三字經版。

他意識到我是離他最近的路人甲。

「洽悶ㄟ@!?安怎細咧!?」血盆大口的台語撲著過來。

我裝沒聽到〈藉故聽ipod當聾子,內心是想這裡經常衣服被幹,我不得不在此坐鎮〉,
他轉戰又問其它可能理他的人,
店裡剩下唯一一對夫婦〈其實他們也想裝作沒看到他〉,
夫婦黨正要從他身後經過出門,
女的安全從他身後穿越,
男的被他攔下,
從女的臉上可以讀出對他老公有一番不悅:〈幹!你怎麼這麼笨啦!〉
原來遊民投完幣沒按「START」鈕。


洗衣機開始運作後,
遊民開始「坐立難安」,
改變方向來到我右手邊坐下,
原先我坐在裡面看著剛買的milk雜誌,
因為擔心跟他「距離過近」,
引發「突發狀況」,
於是我改變到外面坐在機車上閱讀,
順便也暖暖我的拳頭以備「待命」。


他是「干擾」我看書的不定時炸彈,
餘光定格在他身上次數多過於雜誌。
透過落地窗的玻璃望裡看去,
密閉空間裡煙霧模糊掉他的身軀,
也模糊掉他眼中的洗衣機,
他才不時的往洗衣機上撫摸、敲打、碎碎念、意圖要打開門把!? 〈我很擔心門把打開後水從裡面流出來!?〉
所以我一直很安分坐在外面看著雜誌 〈眼睛老是偷喵他什麼著〉,
我盤算著可以比他提早走,
不需在這忍受這般凝結的空氣,
看著烘乾機剩餘的時間,
我很小心翼翼的經過他的附近,
像是一個逃兵經過佈滿地雷區域,
走到乾機前面把褲子取出。


氣氛像是恐怖片電影的橋段,
氣氛讓我連條牛仔褲都抓不牢,
注意力無法集中,
擔心後面突如其來的打擾..問我一些有的沒的〈其實我是很擔心他檳榔汁故意吐到我身上〉,
收拾好帶來要烘乾的褲子,
如逃離火災現場般的急促離開,
外頭又開始響起雨拍,
自助洗衣店真的是一個很恐怖的地方,
掉東西、怪人、遊民、冷漠的重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