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6-10 10:17:52K

我的阿嬤。


每當心情down到一個下不去的低點時,總會想起奶奶。
想念奶奶的聲音,奶奶的容顏,奶奶身上的味道 。

奶奶走了好久,這些年過去了卻還緊緊地牽引著我們家三姊妹的淚腺。
回憶起跟奶奶相處的點滴,每次一定邊講邊哭,偶爾穿插幾聲爆笑,
想到不識字的奶奶,居然也可以連轉好幾班車,
找到姊姊當時隱身巷弄的住處,不會講國語也硬在我們的教導下,
一字一句那麼吃力地念出自己與我們三姊妹的名字...

連處理母親後事的那段時間,她一個老人家亦步亦趨沒有離開過我們,
天一亮就跟著我們趕到殯儀館誦經,累了就睡在爸爸車上,
晚上又跟著我們回家,日日如此,沒有過一聲累,
就這麼撐著靜靜地在身邊陪著我們,幫不上什麼大忙,卻是最強勁的心靈支柱,天知道,爸爸姊姊妹妹我們的安樂世界居然就在一夕之間遭逢巨變,
接下來的日子誰也不敢提及該怎麼過去又如何才能過去,
慌亂夾雜著悲慟,茫然接續著無知,
那種心突如其來被撞破的痛,徹徹底底把我們敲碎了...

幾年後看著躺在病榻上的奶奶,化療侵蝕著她孱弱的肉身,又是針札又是吞藥,那一刻,我在窗邊望著無月的夜空心裡拼命吶喊,
『佛菩薩,夠了夠了我不想再看到奶奶這樣受折磨,
只為了留一口氣告訴我們她不會這麼快離開,
你讓她好走,好好的走,我會勇敢承受,再次承擔...夠了夠了...』

然而當我緊緊擁抱偶爾清醒的奶奶,聲聲叮嚀,
『阿嬤你要保重,要忍耐,要吃東西,不能丟下我們...』的話語時,
我才知道原來我是這麼不願意鬆手,奶奶含著淚拼命點頭,
吃下眼前對她而言已是過多負荷的食物...

後來,奶奶不再多言,哼哼阿阿的回應,
靈魂早就已先一步離開他的肉體。

沒多久,心又再次破了一個大洞...

悲傷的時候,我總是希望奶奶可以來到我的身邊,
讓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形同母親一般無私無怨的愛。

我好想我的阿嬤,好想好想...
想她可以跟我說說話,讓我撒嬌,
讓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可以承受我紮紮實實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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