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30 05:54:43Ringo T

小鹿

  打開電腦,捻息了煙開始敲敲打打,把我腦中的斷章殘簡全都拼拼湊湊,這不是個嚴肅的作品,卻是我像嬰孩時期喃喃學語的關鍵時刻;像已經是廢了的手一樣拿來牽著戀人的手作飯愛撫洗澡自慰操抄記寫答案,不再拿來臨摹已是的古幽魂文章,一切百廢待舉,是什麼激勵了我?從間接口中知道陸陸續續他人的生活,像是從報紙上又看到自殺情殺或是失業跳樓一樣,一過目,即忘。斷掉的手紙頭只是代罪的犧牲,事實上不敢面對的是四年前(抑或更早?)的某個時刻,有個聲音敲醒了我提醒說要關閉這管道了,”就這麼做吧”像C口中說的”霧中風景”一樣,小女孩被拖進卡車中強暴之後,醒來之後不絕得髒,只是覺得心裡有某個東西被摧毀了,於是乎就開始懂得賣淫,肉身迎向這不可知的未來...。

  開始靜默的以一種緩慢動作般,吞嚼又反芻的去捕捉到身邊每瞬間發生的事物,這四年我像是單細胞生物一樣的不去多想多問多看這身邊發生的事情,人家上學我也揹著書包抱著課本,報告總再最後一刻偷偷遞到教授桌上,我不是什麼真愛經濟市場學的人,只是看著商業化過程中人類從遠古的以物易物到了現代的”貨幣金融學”,衍生性金融商品等拉拉雜雜的一大堆理論中,不斷的感到失落,殷紅的根座從兩乳間撕開,裡面空洞無一物,只有一顆雨豆停在空洞的表層,枯黃而易碎;直到無數的白天夜晚尋找著S的文字遺書像是懲罰般的惡作劇然後再偶然一轉身的不經意,掉在書架上像是凝視招換你的靈魂,你才把她帶走,衍生性金融貨幣,新台幣兩百五十元整。

  直到大三下學期,死亡以最親近的態度逼近的教你不得不直視,一個鮮少穿西裝的男人在臨終時穿著可笑的灰西裝整到完整到幾乎無法辨識這是否是孕育出妳半衰壞靈魂的源頭之一,轟的一聲從心底突然炸開,小鹿班比凱蒂貓泰迪熊還有綠精靈接著跳出,伴奏詭譎無結奏的,像那本你在病房看的書一樣”無伴奏安魂曲”;白天我跳上公車,夜晚展轉於不同體味跟聲調中,最後跌落公園的長板凳椅,安眠天亮而無限溫暖。一場又一場學生及專業人士用的電影膠捲或VHS錄影帶紀錄而下的災難,九一一,人被當成了罐頭加工廠的白色鯰魚之一,老婦人安然的坐在白十字架偎著夕陽在兒子墳前靜默的唸著詩,一個死了母親的女導演拍著葬禮臨摹著死的味道祭出一段段”再會吧,1999”;白蛇青蛇交雜著六月之蛇靜默的黑白片夫妻在倆不遠處兀自自慰著看著燥熱難耐,亦或黃種導演說出”I DON`T SPEAK MANDARINE”想一把掌甩在他頭上的同志導演;以各種暗示各種角色擦聲而過擦肩而過甚至迎頭撞來暗示你死的味道,血液腥甜而破出微血管的瘀青檢查電療藥物互相叫囂拉扯著更加沉默的靈魂,(事到如今我懂了,那部VELLINA SKY中淺移轉換的殺人不見血的功夫,把你的記憶體大聲的赤裸宣告那只是你路過不小心背下來的,霓虹燈招牌)只可惜我沒有一個墳場可以依偎在墓碑上,輕聲呼喚且懺悔的說出口一字句未曾表露的愛意。那可憐的白灰向逆風般吹灑在你的臉上揮之不去,沁入心底層形成小小的薄膜,更加無法透視與直指人心。

  然後我遇見了D,原來男人也是可以用水做的,不若K或M或S或什麼亂七八糟的字母組合而成的一長串名單中,D在第一晚擺明著了不要我(ZOE 說:”之於你,我真的還不夠美嗎?”)爾後在他水做的體軀與柔軟細膩中,切入了那包裹著薄膜的核心,裡頭是空的擺著一片雨豆,開始長長的心臟整形手術,重新修復重新組裝,然而連自己看了都搖頭的心,裡頭隱約的發出腐壞的味道,怎麼能不傷害D呢?夜裏我看著他由著我宣洩壓抑情感後的激情,疲累的陳入黑甜鄉中,看著他面孔心中薄薄的隔膜漸漸融開,發出眼淚立刻流下的酸味中,我開始不知道我有沒有能力漸漸的去適應一個人並在他的靈與肉中逐漸安置下來,開始過著再平常不過的生活,上下學到上下班,之前常聽人說什麼”綿長而細遠的愛情”,但是我要愛情嗎?我怕到時候再見到一具具無法辨識的遺骸,(給我醒一醒不要再睡了,我多麼想這麼對他喊叫,可惜連心都已經停止跳動,而我不是神仙)我無力承受,再兩年前我發現自己原來不堪一擊中,我只是一隻在迷宮中跑阿跑轉阿轉的小白鼠,(老實說我受夠這狗屎大便一樣的生活,什麼情阿愛的親情友情愛情之類的狗屁東西逼逼啵啵的在我腦中轟炸,很想一個DELETE全部結束,DELETE謝謝光臨,THE END)

  像宿醉醒後看著自己陌生的文字語言,又一著輾轉反側的夜晚,不是應該累到呼呼大睡中,爭著眼睛瞪著天花板灌進大量食物大量水大量體液中免得不死去,直到天光眼睛酸楚才不自覺昏睡去;一定在某個時刻有人抽走了記憶磁碟,而我拼拼湊湊開始撿拾,眼神恍惚中我看到四年前有個女孩子躺在跑道中,下著狂雨白衣黑裙那天是畢業典禮阿,走進一看我看不到臉孔只看到胸口一簇紅花洩出,髮絲散落遮住了臉龐,那白衣黑裙的女孩子到底是誰?救命啊!為什麼沒人看到她,還繼續放著畢業的狗屁驪歌

她到底是誰?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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