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29 16:42:57琪花瑤草

愛是怎麼一回事?(2.2)

某一個下午,我和迪帶著Mobile去散步的時候,偶然提到了迪的父母;但不知怎的,他拉著我轉頭跑開,沒有介紹我們認識。看著他的反應,我只好識相的閉嘴。
我相信,他不告訴我一定有他的原因和道理,我勉強問下去,是對他的不尊重。

當我們經過郵筒的時候,迪問了我一個問題。
「小冷,你小時候有志願嗎?」他問我,我點點頭。
「那是什麼啊?」他認真的問。
「我可以不說嗎?」我裝神秘。
「不可以!我先告訴我的志願,等一下你要用你的來交換哦!」他搶著說。
「我從小就想當郵差了,」迪說,我「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打斷了他的說話。
「你繼續說吧…」我收起笑聲,示意他繼續。
「我覺得郵差的工作很神聖,他將人們連繫起來。有了他們,無論相隔多遠都能通訊, 而且還是親手觸摸得到的呢!那種感覺,是電話、傳真,甚至電郵都比不上的,因為信 中所包含的感情,是無可取代的。所以,每封信都是情信。能當個送信的人,我覺得自 己就像把救世主降臨的訊息帶給聖母瑪利亞的ANGEL GARBRIEL一樣,很神聖呢!」迪一臉滿足地說著。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身旁這個有崇高理想的男朋友,是個可以付託終生的人。
「唉,到你了。」迪瞧著我說。
「我嘛,當作家啊,我現在已經夢想成真了!」我微笑著撒了一個謊,因為我不敢坦白 告訴他:我小時候只想當家庭主婦,在家相夫教子。比起他的崇高理想和理論,我的志願卑微得可憐。
挽著偉人般的男朋友,我覺得旁人紛紛向我投來豔羡的目光。我覺得自己非常幸運,因為我有一個條件這麼好,又這麼疼我的男朋友。

「你會陪我去下星期的舞會嗎?那是寫作人協會的年度大事啊!」我在晚餐的時候問迪。
「……」餐桌上泛著一片寧靜,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回答。
我轉過頭去看他的時候,還發現他的側臉帶著一絲絲猶疑和懊惱。
「你沒有空的話﹐我自己去也可以啊!」我忍住失望,用上輕快的語調,希望緩和這凝住了的氣氛。
「沒關係,我陪你去!」迪的語氣溫和而堅定﹐大概是為了不讓我失望才這樣說的。我明白他的用意,故意抓緊他以示感謝。但是﹐他剛剛的愁容又是什麼意思呢?他有事瞞著我嗎?我藏不住我的擔心……
大概是他也能感覺到我的沉默不安吧;那一晚,他給我的擁抱比平常的要緊一點,久一點,彷彿要告訴我,他真的很在乎我。

回到家裡,我放了一缸洗澡水,準備把自己的心靈和肉體都洗滌乾淨。
我知道愛一個人就必需相信他,毫無猜疑的相信他。這是體諒,也是體貼,是當個好戀人的必備條件。

第二天醒來,已經快到十二點了。我迅速換過衣服便往樓下的茶餐廳走去,因為我真餓到快要不行了。
浦下樓,就發現門外有一輛很眼熟的車子,我故意裝作看不見,徑自往我的目的地走去。
花不了半刻鐘,我就把那碟炒飯掃進肚子裡。我想,我的胃病也是這樣得來的吧。接著,我邊挽著外賣往我的住所走,匆匆告別這小小的茶餐廳。
「這是給你的。」我走到門外那輛熟悉的房車旁,把外賣遞給車內的人。
他傻了眼,一時不懂如何反應。
「我只是怕你會餓壞而已,你一直都不習慣吃早餐……」一說出這話,我就後悔了。我 怎麼會相信他的習慣會一直不變呢?什麼都會變,就像他的心,不是早就變了嗎?
我放下外賣,正欲離去之時,手卻被他拉住了。

「小冷,對不起。」他誠懇地向我道歉。
「軒,算了,都這麼久了。」我掙脫他的手,準備離開。
「我們可以去喝一杯嗎?」軒問。
我搖頭說沒時間。
「我們還能當朋友嗎?」也許是我的回答太決絕,惹起他的不安。
「能當泛泛之交。」我說完便轉身步入住所,並沒有向他說「再見」。
回到屋裡我一直思考著我剛才的話。

也許,我跟他真的只能當遇見時道句早、問句好的泛泛之交而已;因為好朋友對我來說,是要互相愛護、互相關心的。
而他,他不配我愛、不配我關心。
正想得入神的時候,冷不防電話突然響起。
「不會是軒吧?」我正猶疑要不要接電話的時候,電話另一端的那個人郤把它掛了。
沒多久,又有電話鈴聲響起;但這次,是我的移動電話。

我看到來電顯示,來電的人 — 是迪,我滿心歡喜地接電話。
「你在哪兒?」迪溫柔地問。
「在家!」我回答。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接電話啊?」他問。
「我來不及嘛,你掛太快了。」我撒嬌。
「是嗎?那我今晚帶你去吃……中東菜賠罪好不好?」他開玩笑地說。
「好!」我很雀躍。
「你換好衣服在家等我﹐我下班來接你。」他說。
「主人,遵命。」我興奮的回答。
「見你那麼聽話,加獎你甜品和鮮花吧!」他的語氣像極童話故事的國王了。
「主人,萬歲。」我歡呼。

我掛上電話,走進房間準備,因為我不捨得他為我等待。
等待是一件極殘忍的事,我明白。曾經,我為軒等待過,但我等到心也灰了,他都不曾出現。但如今,他的等待對我是沒意義的,因為我已不在乎。
我知道,我的不在乎是因為我不愛他。這裡,有一個更值得我在乎的在等待著我。正因為我太愛他;所以,我不能讓他擔心,不能讓他心碎,不能讓他多等我半秒。對,半秒也不可以。

迪一下班就驅車來接我。抱著鮮花,我們高高興興的享用著特色晚餐。
「甜品在哪裡?」我問。
「等一下才告訴你。」他故作神秘。
離開餐廳,車子向著一幢公寓駛去。
「我們去哪裡啊?」我奈不住性子問道。
「我家!」迪回答。
「你家?」我驚訝。
迪輕輕一笑,就把車子停好,拉著我上他的家了。
我當然明白他帶我回家的意思,既然我愛他,我不介意順著他的意思去做。
那一晚,我不用再左手牽著右手睡覺;因為我旁有一雙大手,抱著我、牽著我,給我我最需要的安全感。

第二天早上—
「呀!」我輕輕的發出這聲音。
「我弄醒了你嗎?」迪問。
「不是啦,只是我不捨得鬆你的手而已。」我伏在他的懷裡。
「傻瓜!」他拉緊我的手說。
「你可以跟我說『三個字』嗎?有人說﹐男人在早上說這三個字時是最真心的啊!」我 要求。
「有多難呢?」他回答﹐「聽好,你好嗎、早上好、你很醜……」他笑著說了一大堆。
「不是這些啊!」我板著臉。
「我…愛…你。」他緊緊地抱著我﹐大聲說。
我笑了,還笑得心花怒放;因為他答應我,從今以後,每天都會跟我說一遍。
我故意懶床要他為我準備早餐。待他弄好早餐後,我又要他親一親我才願意起床。
我蹦蹦跳跳地走到餐桌坐下,吃他煮的愛心早餐。吃著吃著,我忽然想起了一些東西。

「昨晚我還沒吃甜品啊?」我問。
「你早就吃過了啦!」他說。
「什麼時候?」我不解。
「昨晚。」他笑說。
我明白他的意思﹐羞紅著臉說:「你太壞﹐設陷阱讓我栽!」
「那你還吃不吃甜品了?」他笑著問。
「不!」我恨恨地回答。

吃過早餐,我們一起離開迪的家。迪先送我回家,自己才去上班。
回到家裡,我轉進床舖裡。我幻想著床舖就像迪的手一樣包裹著我,我又甜甜的睡著了。
一睡就三個多小時,要不是編輯來電,我想我會一直睡到天昏地暗!
把寫好的稿E-MAIL給編輯後,我就找好友妍去吃午飯。

「對不起,我來遲了,堵車啊!」妍浦坐下就說了一大堆。
「沒關係啊!」她每次的台詞都差不多的,我已學會了包容,不再跟她計較。
其實,妍算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們是中學同學,直到現在也是朋友;雖然不常見,但卻是知心的朋友。除了她,沒有多少人會願意與我這個少根筋又有間歇性自閉傾向的人交朋友。
我們左聊聊右談談的吃了兩個多小時的午餐﹐然後就去逛街。

我們逛了四個多小時,買到大家都拿不了、走不動,才終止這個購物行動。而這天﹐我最大的收穫,就是那條意大利名師設計的湖水藍色長裙;另外,我也給迪買了一條領帶,準備後天去舞會的時候穿。

到了舞會舉行的那一晚,迪換上禮服來我家接我。
一路上,他說等一下會給我一個驚喜,但我卻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嘩﹐好多人哦!」我是那種很怕交際的人,但能夠看到我的偶像、前輩的場面,我可 不會輕易放棄。
「不要亂走啊,走失了,我可不找你的啊!」迪說的話多麼像我爸。
「遵命!」陪著他﹐我學懂守規矩。
「世姪,怎麼會在這裡踫見你?你大駕光臨,令這晚生色不少!」我們浦入場﹐那個名 作家兼協會主席—我的偶像,董祥,董老先生就接自走出來迎接。我一臉疑惑。
一路上,迪忙著跟遇的人打招呼;而我只懂躲在他身後。要不是他挽著我的手,我想我大概會走失。

我們被領到主家席坐下,我們隨即成了記者們的目標。看著身旁的人握手的握手、寒喧的寒喧、拍照的拍照,我覺得好害怕、好迷失、好無助,我開始懷疑我身旁的,挽著我手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