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08 16:16:07mia

再回到從前

最近一直有種不安的情緒圍繞著我,明明生活中並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可我總有這種感覺,夜裡常夢到小時候的情境,非常真實,像真的一樣,一些讓我感觸很深,很受傷的感受,也許深藏在潛意識的情緒正一絲一絲被揭開,那種"傷和痛"可能在別人眼裡並沒有什麼,即使是現在的我回頭看過去的自己也覺得那沒什麼,只不過是成長的過程罷了。

不去正視它,它依然存在,它留在我的潛意識裡,不時的提醒我:要努力,別讓人看不起!

剛上小學的第二個學期就當了轉學生,印象中因為奶奶過世,父母親已盡了奉養的責任。父親排行老么卻也最不得奶奶的疼,奶奶走後父親並沒有分到什麼,因為父親有五個哥哥、四個姐姐、一個妹妹,父親的年紀和大伯父相差20多歲,而我的大堂哥也和父親相差沒幾歲,所以在父親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分家了,據說我的爺爺在我父親還小時就過世了,所以母親也沒見過爺爺。

這兒要說的是好田好地早就被拿走了,剩下一塊種不出東西的"歹田",媽媽說那裡面有很多大石頭,搬都搬不起來,怪父親不該答應四伯父換田。說也奇怪,自己家的田難道不知道哪一塊好、哪一塊差嗎?後來才知道是被半哄半騙換的,想想也難怪啦,二年級後段班的人能讀到高中畢業,在當時算是很高的學歷了。

就這樣舉家隨父親北上暫居桃園縣,為何說是暫居,因為只住半年,又搬到台東。
這半年開始了我那夢魘般的童年,由於我是轉學生,又和同學、老師語言不通(那時的我只會說台語),而桃園縣忠貞國小幾乎都是外省第二代,像我這樣的鄉下人,國語連聽都聽不懂,更別提"說"了。
老師曾當著我的面跟我媽說我很笨,她說什麼我都聽不懂也不會回答,只會傻笑!(這是後來媽媽跟我說的,要我讀書努力一點,認真一點!每次媽媽在跟我說這件事時,眼眶總是有淚水在打轉,一直到讀國中時才明白)。

那一學期中,我只記得兩位同學,松茹和偉霞,她們和我並不好,只是她們的座在我的後面和旁邊,上畫畫課時,我永遠沒有彩色筆或色鉛筆,被老師罵時,我只能跟她們借,而她們總是嬌嗔著說:幹嘛來跟我借,自己不會買喲??不得已借我時從來只有深藍色、咖啡色、黑色。記憶裡,這三個顏色讓我覺得窘迫、無助。在我20歲之前,除了制服,我絕不穿那三個顏色的衣服,直到現在,我的衣櫥裡多是明亮的色彩,極少有那黑、咖、深藍三種顏色的衣服。

前幾年曾遇到偉霞,她在瓦斯公司櫃台收銀,我剛好去繳錢,真巧。她不記得我,我卻雞婆的提醒她,她說她有想起來,可是沒什麼表情,我自忖著:妳是不是覺得我看起來比妳好,所以妳什麼都不想說。也許妳不覺得以前妳有多過份,可是卻對我造成不少的"傷",現在的我有能力和妳們平起平坐,甚至比妳們更好。我並不想抱著這種"傷"過一輩子,當我想再去找妳時,妳已經調單位了,我原諒了小時候的妳,也釋放了自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