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1-29 13:27:19喵喵

近親交配

 台北縣北城婦幼醫院發生護士誤把肌肉鬆弛劑當成B型肝炎疫苗,造成七名剛出生的嬰兒病危,到二十九號中午為止,已經有一名嬰兒不治,還有一人命危。
 在台灣過日子還真不幸,環境亂得大家不敢生小孩,生了小孩不敢坐月子,因為不知道買到的米酒會不會把命送掉,現在嘛小孩還不能隨便亂放,因為不知道護士會不會「以為」這是疫苗,結果一針打下去把小寶寶的命送掉。
 接下來我會特別注意這件案子要如何處理。在萬事都可以被泛政治化的台灣,我們可以想見,如果事情發生在台北市的市立醫院,馬英九一定會被打穿,現在發生在台北縣,蘇貞昌或衛生局長會不會有事還不確定,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才剛剛從舔耳案成功脫身的涂醒哲,這會兒又要陷入風暴了。
 但是我想提出一個比較另類的觀點:長期以來,台灣的醫界是個相對封閉的團體,從日據時代傳下來的傳統,社會裡的精英份子都往醫學院集中,而由於醫學的高度專業性,醫界成員的出身背景、訓練過程、進修管道是非常類似的,除開台大、陽明、國防、高醫等涇渭分明的不同系統之外,在同一個系統(也就意味著在同一家醫院裡)裡的醫生基本上都是學長學弟關係,彼此不但熟識,可能還有親屬關係(如韓敏雄介紹趙建銘給陳幸妤),整個醫界就像一個Members only的大家庭。
 這種系統的人事特質,和軍方相當類似,在軍方單位裡,大家都是軍校畢業,都依序接受正規班、高級班,乃至於三軍大學、戰爭學院的指參教育,今天我到戰爭學院受訓,台上的教官可能是我的軍校學長,甚至是當年一起翻牆出去吃宵夜的同學,因此在軍中,時長可以聽到大家以學長學弟相互稱呼。大家的出身一樣,接受訓練的過程一樣,進修的課程內容一樣,甚至可能連受訓時把過的福利社小姐都一樣,所以思維是一樣的,自然也就會出現所謂的「官官相護」,因為既然大家都是學長學弟,萬一我太公事公辦,我可能沒辦法向大嫂交代(況且大嫂搞不好還是同學呢),就「網開一面」吧。
 這種文化,我姑且稱為「近親交配」,個人認為在醫界裡,這樣的文化也存在,也許沒有在軍中那麼明顯而直接,但是確實存在,君不見每次發生醫病糾紛的時候,居於醫療資訊劣勢的病患,總是會輸給強大的醫界,醫學知識的高度專業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是醫界自然地先保護「近親」,不也是原因之一嗎?如果缺乏來自外部的監督,「近親交配」只會降低人員素質,因為他們會喪失自我檢討的能力,我非常擔心,這件案子在醫界的「醫醫相護」下,很有可能會不了了之,頂多把護士和麻醉師料理掉,如是而已。
 看到這則新聞,真的感到心痛,因為一個家庭迎接新生命的喜悅不過才一天,卻要立刻接受小孩死亡的噩耗,但是我們無奈,因為我們不懂醫學知識,我們只能信賴醫院,我們無計可施,如今醫院卻發生這樣的重大疏失,試問我們還能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