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維洛那壯觀的圓形劇場。圖／陳雲和

維洛那（Verona）是義大利北部歷史悠久的城市，市內保存有不少古羅馬遺跡，其中又以兩千年入選世界遺產的圓形劇場最為著名。

一九一四年夏天，為了紀念歌劇大師威爾第（G. Verdi）誕生一百年，在維洛那的圓形劇場舉辦了夏季音樂會，羅馬帝國時期的競技場轉而成為戶外歌劇季的場地，每年吸引超過五十萬的歌劇迷前來朝聖。

這座可容納兩萬五千人的劇場，長軸為一百五十二公尺，短軸為一百二十八公尺，從地面到頂層共有四十四階，具有很好的音效，從殘留的二樓牆壁和七十二個拱形門，仍可感受到羅馬帝國曾經的繁榮盛景。

一九九九年夏天，為了體驗露天歌劇的魅力，我們夫妻倆來到維洛那，一連三天，觀賞了比才的《卡門》、威爾第的《阿依達》和普契尼的《蝴蝶夫人》三齣歌劇。演出通常九點或十點開始，結束時往往已是凌晨時分。

第一晚的《卡門》戲幕剛開啟，天空竟飄下細雨，漸漸地，雨勢大到台上已無法表演，劇場只得宣布停演。因已經開演半小時，無法退費，現場觀眾感到無奈卻沒人抗議鼓譟，依序排列出場。當時雖然只看了一幕，但女主角卡門的濃膩唱腔、自由任性的笑貌，已然深刻在心版上。

第二晚《阿依達》，以布景呈現出埃及軍隊凱旋歸來的壯大場面，一個小國公主阿依達被敵國俘虜為奴，眼睜睜望著心愛的敵軍將領押解著父親及同胞，內心的痛苦無以名狀。榮耀與卑屈的對照場景搬演在露天舞台上，讓人震撼無比。

《蝴蝶夫人》則是敘述一位名為「蝴蝶」的日本藝妓，苦守港邊等候美國水兵「丈夫」歸來，殊不知，他已在祖國另築愛巢。雷射燈光將場景妝點得如幻似真，天邊一輪將圓未圓的明月，彷彿聽著女主角吟唱〈美好的一日〉而幽幽嘆息。

維洛那劇場星空下，我陶醉在經典歌劇裡，渾然忘了今夕是何夕。

（本文刊於2022/11/17人間福報縱橫古今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