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疫情關係，朋友A君幾乎每隔一兩天就傳來健康訊息，還不時「冒生命危險」親自送些蔬菜水果到我家。但吃人的嘴軟，讓我頗感壓力。

A君與我住在同一個大社區，知名國際保健食品的鑽石級直銷商，熱情、活潑，做得有聲有色；從豐田汽車開到雙B與特斯拉，房子添購了幾棟，一雙兒女也教得頗有規矩，是鄰里羨慕的對象。

多年前她曾想把我調教成「下線」，我試著跟隨她南征北討參加活動，但幾回合之後我就提不起勁而淡出，但與她仍在LINE上互通消息。自從新冠病毒猖獗，A君又開始積極邀請我上線上直銷課程，我每次都在上與不上課之間猶豫不決。

每周兩次乖乖坐在手機前點開ZOOM軟體，體驗直銷產品如何改善人的病苦與提升生命的見證。聽多了見證，會有後遺症，時不時地自己也會熊熊下單卯起來買，以為只要吃保健食品就永保安康，而生為人必須經歷的「老病死」好像不存在。

說也奇怪，下單刷完卡的幾天之後，會突然清醒些，想想今日的保健食品與古時求長生不老的皇帝煉丹有何不同？帝王今何在呢？但，已經來不及了，錢付了產品也到家了，只能乖乖體驗產品不可思議的神奇妙用囉。

疫情警戒下的人情債，To be or not to be？天人交戰之間，我再一次看到自己的無明。

（本文刊於2021/09/10人間福報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