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7-27 08:00:00閱寫協會

【悅讀人生】 在夢裡團圓 ◎邱彩霞

客廳的一角,爸爸和二姊夫雙雙瞪著棋盤,顯然是陷於膠著狀態了。大姊夫在一旁指指點點,可是很快地被兩位棋手給否決了;外子對於圍棋完全是個門外漢,只能靜靜地坐在那裏,做個觀棋不語的君子。

 

  幾個調皮的姪兒在家裏追逐嬉戲,穿梭於桌椅之間,忙著奉茶的大嫂必須小心翼翼地躲閃他們,嘴裏還得不斷叮嚀:「不要撞過來唷,這茶水很燙呢!」正在收看電視新聞的大哥和二哥,立即出面制止那些小壯丁:「別跑了,你們進房間裏去看漫畫吧!」

 

  沙發上,媽媽被一群外孫女團團圍住,嘰嘰喳喳地好不熱鬧,眼看她一下子拍拍這個的頭,一下子摸摸那個的臉,還不時摟摟、親親,那慈祥和藹的笑容,真讓我捨不得移開視線。

 

  廚房裏排油煙機轟轟轟地響著,萬能的大姊擔任主廚,她的廚藝在家裏是無人能比得上的。二姊也在一旁忙著洗洗切切,看見我來了就說:「妳幫我把這些菜倒進那個大湯鍋裏去。」我剛伸手去捧那一大盤菜,只覺得手肘刺痛──醒了。

 

趕緊閉上眼睛,奢望能再回到那溫馨動人的場景裏,可是,已經煙消雲散了;好不甘心呀,淚水由眼尾不停地流下來,都怪肘關節最近發炎,一動就痛,否則不會這麼快醒來吧? 

 

  第二天,我去探望中風多年的大姊,她已不再像昔日的身手矯健、神采奕奕了,變得體弱而且非常多愁善感。自從去年老母過世以來,她好幾次哭著對我說:「爸爸八十歲就走了,而媽媽活到九十九歲,又衰老、又失智;我實在很擔心,他們兩人在那個世界能不能相認?媽媽如果是單獨一人,她又該怎麼辦?」我總無言以對,不知道要怎樣安慰她,因為這也是我想過多次而百思不解的困惑呀。

 

這次一見面,我就迫不及待地告訴她:「大姊,妳不必替媽媽操心了。昨天我夢見二姊和我老公都和爸媽在一起呢,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爸媽,妳放心吧!」重述了我那甜美的夢,大姊和我已是滿眶熱淚,她輕拍著我的手直說:「真好,真好,他們大概知道我們在想念吧?這樣,我就不用再煩惱了。」

 

這個甜美的夢,讓我見到了所有至親至愛、已逝的家人,難道你們真的聽到我的心聲,是專誠來回應我的祈求?那麼,請聽我再說一遍:「親愛的家人,我等著你們入夢來,期待夢裏再團圓!」 

 

 

2011/06/01人間福報.家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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