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6-14 09:48:40閱寫協會

【另一種聲音】也許,她們想說的是……◎丁靜

光怪陸離、扭曲人性的社會事件,透過媒體報導,無日能歇。追索著螢幕上停滯的畫面,揪著心,化成分身,替她們說幾句內心話……

同居男友性侵女兒,婦人知情不報,坐視女兒受虐 ——

我也想保護她呀!她是我的骨肉欸。從沒想到他會禽獸不如,但又實在離不開他,對我而言,被需要、被愛的感覺是很重要的,即便是一種宰制,使我無從掙脫,甚至蒙蔽了母性…… 一種不顧骨肉人倫、玉石俱焚的感覺。即使被稱作「愛情」的愉悅糖衣,實心卻是充滿罪惡感的。

當我孤單時,心中是勇敢的,立下重重誓言,一定要保護女兒,阻止悲劇;一旦兩人共處,軟弱卻潰決得如此快速,謊言也是如此順耳;到了三人行,似乎只能將上演的悲劇隔絕在外,當作沒事。我靜靜地閉起雙眼,否決著正發生的、出竅的寧靜。

三歲女童,被母親與阿姨凌虐致死,身上有三十多處傷口 ——

我不知道我是誰,還能扮演什麼角色?生下小娃後,沒有一天快樂過,想到永遠要多負擔一個人,其實我還沒準備好。

一切都是無知的:該交往的對象、該做的事、該負的責……沒人教過我(或叛逆的我,永遠聽不見?)直到牽涉了一個新生命。放棄她吧!心底一個聲音唆使著我,世界從未公平待我,要我如何公平待她?我只是需要一點支持,心情上的,或勞務分攤上的,然而卻感到渺小、單薄,我找不到援助的力量,快要被自己的情緒壓垮!

姐姐說,小孩吵鬧就要教訓她,不打打她,哪會變乖?兩個人的無知、對周遭的怨忿、對自己的不滿,竟合燃起一股怒火,燒向小娃!或許,真正想燃燒的,是社會大眾看到我面對的;真正想消滅的,是我心底那分深深的無助。

父親性侵女兒長達八年,經聯絡簿被國中老師發現而爆發 ——

第一次是渾渾噩噩的……一股懷疑的氣息襲來,扭曲的空氣、心虛的口氣,瞬間!如停電般,世界沉了下來……眼下的人生已死,還在乎誰?誰還在乎?不怪罪從未出現的媽媽,甚至不怪罪爸爸,因為至少我還有個爸爸。未知的煎熬、無止境的「刑求」……從起床到就寢、到睡眠中間、無時無刻……

如果可以選擇,上學是最快樂的時光,被老師責罵是一種享受,看同學吵架更是一種解脫;所有的一切皆與我無干,可以安靜地、輕鬆地躲在一隅,恢復人形。可我最害怕老師那關心的眼神,真誠的、鼓勵的,灌注到眼前,對我卻是陌生的。我幾乎要撤除這隔離人群的高牆,來訴說這被壓扁的我。並不想傷害誰,我已無力控訴,只想悄悄告訴老師,您是我唯一僅有的活水,謝謝您!

【2010/04/06人間福報.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