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植物分類園區、蕨類植物區，難得爸、媽不但沒喊累，還不停地用對待幼兒的聲音，向已是國中生的孫女輕聲解說：「安安，這是『樟樹』，樟腦油就是用這個做的。」「這叫『破布子』，它的果實拿來蒸魚，很好吃。」只見祖孫三人又是抬頭望樹上，又是蹲下端詳著一旁的植物，爸、媽的好興致，讓我悠哉地在一旁觀賞這天倫樂。

　初秋的植物園，日頭曬得人發昏，坐在樹蔭下卻很清涼。「媽快看，蝸牛殼！」安安像發現新大陸般叫著。其實也不是沒看過在路上爬行的大蝸牛，但此時在蟬聲震響、紅花綠葉怒放的園區裏，乍見這躺在石頭堆跟木塊中，已「人」去樓空的蝸牛殼，藍灰棕的色調，倒真引人注目。

　「蝸牛去哪裡了？」這不單是女兒的疑問，也是我的。
　「也許換更大的殼或是死了？」我喃喃自語。
　這殼曾跟著蝸牛行過草間、泥地，木塊也曾是大樹幹上崢嶸的一部份吧，而今與地上的石頭靜享天地間的清風雨露……

                                                 
　休息過後，我們起身去下一個園區。在紅橙粉綠、花團錦簇的造景前，安安摟著阿公、阿媽，我幫他們拍下相片，捕捉那歡樂的一刻。這植物園的親子時光，即使夏去秋來、月落日升，都將滲入記憶中，讓人回味。
　

    畢竟，我們曾如蝸牛般緩緩行過生命的花園，也曾坦然接受生活中的日曬雨淋，把握當下的一切最是真實，蝸牛去哪裡，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日日是好日>專欄徵稿，來件請傳 cdnart@cdns.com.tw。

     2009/11/6  中華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