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27 23:24:29褪心

隔岸觀「野火」

  這星期要交三份報告,實習課還規定要看完一整本有關「幼師」的書籍,並寫出心得。這都應該在暑假準備好的。現在的我如箭在弦,卻從容地把「野火集」看過一遍,且停留在圖書館前,只求作「我所想作的事」。
  八月,看了很多外國翻譯小說,〈姊姊的守護者〉、〈不存在的女兒〉、〈第十層地獄〉等,無不涉及兒童、教育之談。九月初,特意執起〈琴鍵上的教養課〉、〈第五十六號教室〉、〈我是被老師教壞的〉等書,只希望令我對教育的路不感陌生。九月中旬,我翻看龍應台的〈親愛的安德烈〉、〈孩子你慢慢來〉,為的都是教育。身在師範學院,縱使對文學之追求再熱,也不能對教育之心停下丁點步履。我是在高中時代才開始對文學產生淡淡的情愫,三年的萌發,卻在大學分發之際產生短暫幻滅。喜文學,同時愛教育,這令我對分發結果產生極大的讓步。新一學年的開始,在自我壓迫與追求下,展開了搶修學分的行動,冠上大學三年級的頭銜,令我為「課業」選擇得倍加辛酸。此刻的我,理應盡快把報告做出來,可是,我卻安坐圖書館中,從容地閱〈野火集〉。
  高中時期,龍教授走到不起眼的澳門,步入我高中的學校禮堂演講。這都是從我的好友口中得知。龍應台的名字,當時在我耳中卻還是一個男性,接連下來的搜集得知有關「他」的片段︰野火集、台灣人、社會時事、批判、女性…這都只是朦朧構不成圖片。至今的我,愉悅地拿起「她」的野火閱讀,是如何地可恨—恨自己在高中時期沒有把這本書先看一遍。
  或許,在高中讀過這書,就不會對留學台灣再有嚮往;或許,在高中讀過這書,我就會固執地堅決重考轉系﹗
  二十多年前的龍應台,為台灣人寫下一篇又一篇的控訴。今日,台灣已經不同過往,但身處大學校園的我仍感孤單。我所指的不是肉體上的孤單,而是心靈上的、思想上的。我愛極了《幼稚園大學》一文,因為它就像是切身處地為我而寫。「尊師重道」、「獨立思考」以及「鞭策教育」都是四周的借鏡。「尊師」於我也是必然,可是有不滿又不感直言,只在心裏私下謾罵的又如何「尊」?「傳統」的流傳必然有其原由,可是盲目的追求傳統、強行傳統的又有否了解「傳統」的真義?時代一直都在變遷,當日的好事于今是否必然?教授們的功課壓力、閱讀壓力、考試壓力是他們所希望加諸眾人?倘若學生自我追求甚高,老師們又何苦處處相迫?
  或許,在高中讀過《幼稚園大學》,就不會對留學台灣再有嚮往,因為今日的大學校園似乎如是矣﹗你有同感?那為什麼我們不能同站起來,而要為自己加冕成「乖學生」,害怕特殊而自我放逐、隨波逐流?這是你所要過的平淡生活嗎?不談革命而求安逸?
  我感到困惑﹗又有難以承受的孤獨。
  一直以教育為目標的我,如今仍堅守自己的崗位。可是,被要求閱讀〈幼教典範〉至今,我看了快將十餘本書籍仍不想翻開那六個幼教老師的故事。今天依然故我,細心地安讀〈野火集〉,只能說,我不是好學生﹗
  或許,在高中讀過野火,我就會固執地堅決重考轉系,因為內心的那一份感動,只在文學間找到,只在文字間舒發。好像只有文學才能讓我忘卻背後的課業追兵,也只有文字才能讓我如此興奮、如斯雀躍。
  遊走於圖書館間,與聳立的書架擦身而過,有繪本、教改、保育、料理、電腦、生物…數之不盡。我確實找到自己所愛的,拿起書,緩步走出校園。

  野火吹到今天,吹進了我的心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