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19 18:16:37船尔

陈绮贞一门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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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绮贞一门生意
2007/08/19 15:06:18
●田瑜萍(台湾《壹周刊》)

当提起长发飘飘,人称仙女的宅男至爱——陈绮贞,有些圈内人会出现奇怪表情,一副根本不是这回事、你被骗的样子,认为她压根就不是仙女,果然煮鹤焚琴最杀风景,真是不说不知。


她的唱片不靠拢树大可遮荫的主流唱片公司,自行搞独立制作小本经营,在如此的景气下,每张都有卖过两万张的基本盘,聪明努力一如陈绮贞,旁人还是不忘指指点点,人生果然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


目前在台湾展开第二次巡回演唱会的陈绮贞,说家里没有电视、沙发、网络,连电脑都放在工作室,看似离现实世界很远,但她的不食人间烟火,到底是种商业包装?还是随性中带着认清事实后的脚踏实地?


陈绮贞看似弱不禁风,其实她个性上有着坚持与倔强的一面。

没劲就会很想死

江湖传闻很多,有人说,表面上一如粉丝眼中是个仙女的陈绮贞,其实对她个人的演艺事业很有一套经营想法;另一方面,入行9年的陈绮贞,却是少数到现在还不去中国大陆开拓市场的歌手,我笑她有这么不爱赚钱吗?


“价值观都是比较的。跟上班族比,我蛮爱赚钱,但跟这圈子比就变成仙女。赚钱要付出很大代价,我没那个能耐,不能没有假日、没有自己的生活,我很需要踏实生活,例如可以半夜走路去买豆浆。


“我去过中国大陆做宣传,平均两天就换一个酒店,演出还要我唱对嘴,结果回来病了两个礼拜;我问自己为了富有要这样吗?还是再等一下,也许有更好的方式,开心又不必付出这样的代价。”


陈绮贞懂得自己在歌坛的定位、也知道自己如何用最少付出换取最大收益,这都是做生意的基本法则。

“每次发片前都想,该不会有一首歌大街小巷都在播吧?但从没发生过,也许音乐赋予我不是当个大众都接受的歌手。

“成功对我来说,是有没有把我自己过得很精彩,做的事情不好玩或不起劲了,我会很想死。有歌迷说准备好拿老人年金买我的唱片,要我唱到老,我觉得哇!好耶!这个远大的目标不错,可以一直唱下去,就是我的野心。”


专辑自己骑车卖

要说陈绮贞是仙女,她却是唯一一个骑着摩托车到各大唱片行卖自己专辑的女歌手,因为她从小就在处女座又是会计的妈妈的训练下长大。

“妈妈从小要我独立,这是我个性中比较踏实的一块。大班时,妈妈就叫我自己坐公车去姨婆家,也做很多一般小孩不会被要求的事情,譬如自己洗衣服、洗袜子、煮饭。远足前她会画一张表,做一件事情可以领几块钱,慢慢累积远足的费用。


“我跟爸爸比较像,爸爸以前是美军俱乐部的鼓手,不按牌理出牌,妈妈个性很实际,没那么敢作梦,因为她是养女。我爸是一个浪漫的人,会突然想研究茶壶、开餐厅,小时候很多照片都是他拍的,还带我去参加小朋友选美比赛,童年记忆只到他们离婚,后面一大段空白,没有任何照片。


“小时候家庭状况曾不错,老师对我特别好,我是少数家里有钢琴的小孩,进去就变成副班长。小学生的世界很残酷,看到流鼻涕脏脏的小孩,会想还好我不是,考上敦化国小音乐班,爸妈刚好那时候离婚,我变成班上那个流鼻涕的小孩。


“妈妈带两个小孩又有负债,硬要我继续学音乐,每天跟我说,你学音乐一个月3千(台币,下同)、房租要4千元,还有水电吃饭钱,所以水要省、只留冰箱跟台灯的电,很痛苦,便服日都穿制服去,班上还有另外一个同学穿制服,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内心的感触是什么。


“我从来没在学校订便当、订牛奶,都吃5块钱的面包,熬到五年级,学校突然说要改成蓝色体育服,一套三百多元,因为穿的跟全班不一样,每礼拜有两天很不想上学。有次老师当着全班说:‘陈绮贞,你要不要大家凑钱给你买衣服?’我忍到毕业都没跟妈妈说。长大后穿衣服买名牌,就想到这件事情,第三张唱片我才去Eros(高级发廊),也很不喜欢让人家洗头或擦指甲油。”


爱情比烟火灿烂

生活需要计算,爱情却不适用任何算式,是加减还是乘除,只有陈绮贞心里有数。她和吉他手钟成虎是情侣,也是事业上的伙伴,却对婚姻没有憧憬。

“《Pussy》这首歌,我跟小虎说录音室很无聊,他就说我们去台北车站录,我觉得好high,他把麻烦事搞定,订了一天真的去街头录音。这是我灵光乍现的小火花,他把它变成灿烂的烟火。


“爱情对我来说很重要,问题不是结婚与否,而是有没有办法跟另一个人生活。我不会想从爱情得到结果,只期待有个人触动我某种别人不曾有过的感觉,不用去追求,能不能维持或变成其他更多东西。


“我习惯跟人家保持一种距离,没有一个人可以知道我所有的事,连小虎也是,因为我都拐弯抹角用写歌词来表达想法了。自从小时候妈妈偷看我的日记,我开始设计自己的语言,让妈妈看不懂,国中时交男朋友,对方妈妈把我寄给他的信全部退回来,我很伤心又很羞耻,竟然被第三个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的人读过,慢慢我写的东西就发展出一种希望人家看不懂的欲望。


“我不是一个很正常的人,没那么清高,也没懂得世俗常规,渴求有一个人可以从我一片混乱的生活中,还是看得到我自我蒙蔽的一面,那是一种互相理解,不管你去多远的地方、做错得很离谱,还是有人说他相信;或有时候变了,他会拉我一把,告诉我可以变成更好的人。”


人生要细水长流

成长过程并不顺遂的陈绮贞,难得让灿烂笑容出现在脸上。

看见别人对名利斤斤计较,我们难免会口诛笔伐地为对方安插个“现实”的罪名,而陈绮贞最现实的地方,只不过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不要的又是什么!

经纪人陶婉玲说,很多歌手随着机会漂流,一旦把自己用尽停下来,代价更难承受。陈绮贞其实很清楚不急在此时,一旦决定要做,她是更实际知道每天要做什么事情来完成这个目标。


“植物有些特性为了繁殖,我觉得也很像人性。花苞很多都不开就要剪掉一些,让它专注开一朵花,很像人,杂务太多事事都不成,一定要放弃掉一些,让自己唯一的东西可以绽放。”


比起其他歌手,陈绮贞不积极却细水长流。当年唱片公司把李心洁、徐怀钰、吴佩慈和她一起包装推出《少女标本》往香港探路,只有她在香港乐坛闯出不错成绩,连陈奕迅都十分赞赏她的音乐。


面对最糟的一刻

而今她每张专辑发片都固定有两万张的销售量,两场位于国际会议中心的演唱会一售票,12小时内卖光加场,甚至她独立制作的Demo系列,都是唱片圈限量行销策略的先锋,不过她坦言对工作,总是犹疑大于行动。


“我的偶像是莎士比亚,他必须写很多剧本才能养活他的剧场,但他叙述的方式让剧本可以留很久、不断被各种方式诠释,让人感动、表达出观众内心愤怒,写歌我比较期待做到这样,而不是自溺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我随时都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写完的歌都担心还不够。我有焦虑症,这是我唯一跟妈妈比较像的地方,即使在小Pub演出,我都想该不会没有人来吧,心头突然一揪,最糟的状况会是什么?我还撑得住吗?”


唱作才女担心作品完成度不足;家庭主妇担心牛奶、面粉涨价后的连锁反应,可见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焦虑,撑得住吗?要活下去当然就会撑得住!

后记:当仙女下凡

虽然陈绮贞的外号叫仙女,但经纪人跟助理却在现场,七嘴八舌地公布她在行的项目,例如整理家里、煮养身茶等等,并封她为神农氏。“我很喜欢学习一些生活小常识,农民历后面什么配什么不能一起吃,我都背起来。


“我爷爷是中医师,家里有很多医书,最近睡前催眠读物是《黄帝内经》,比如说各地气候跟吃的不一样,治病的方法也不一样。”曾经好长一段时间,她以摩托车代步,认为自己记台北市的路功夫一流,“导航系统还没我走的路好,万一不唱歌,我当计程车司机也挺厉害的。”


看!连下一步都想好了,如此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假以时日陈绮贞出现在其他报章杂志的单元,应该是《做生意》的财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