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寒泉的冰眼沒有一絲火焰，他靜靜吐出二字。

龍淵寶劍抵著對方脖子，尖銳的刀鋒已在頸動脈出劃出淺淺的血口子。

「你以為本座……」

「關將軍，請你投降。」

刀口更緊貼了他的脖子，關將軍咕嚕地吞了一口口水，將頭縮了縮。


喀噠喀噠……
白馬的主人以王者之姿，來到他們身邊。


「被擒了的將軍，如同沒了爪子的老虎。」龍馬輕壓下男人筆直持劍的手唄。他看著男人「這次算你贏了，塚卿。」


男人凝視著琥珀色的眼睛。
他一直沒有好好注視它們過。
現在他看到的是無盡的笑意和愉快。




──少主，您現在似乎很快樂。




「好了，斬下他的首級吧。」他鬆開下壓的手，掉了頭。


「遵命。」












手起，刀落。


























「這場仗，我們贏了是嗎？」遠眺低地的一片黃沙，龍馬和公孫塚二人高站在岩石瀑布邊。「這個消息傳回京師，父皇一定很開心吧。」


但不知怎地，他卻開心不起來。


「第一次出征就獲得勝利，感覺好不真實呢。」飲了一口手裡的高粱，嗆辣辛刺的液體由口中延燒至胃裡，他的意識卻是這麼清晰。


「少主，喝多了對身體不好。」男人取下白瓷酒壺，制止龍馬的行徑。


「什麼啊……不是說好打勝仗就好好喝幾杯嗎，你想反悔？」


「不……只是希望少主保重身體。」


「嘖，多事。」再度搶回精緻漂亮的白瓷酒壺。「你覺得崎櫻公主如何？」


「……」這一問，讓公孫塚愣了一會兒，片刻才緩緩說出：「……崎櫻公主她……相信會是個好妃子。」


「是嗎……你果然也是這樣覺得……」低垂著眼睛，他喃喃道。


那帶著幾不可見的傷感，盡收男人眼底。

他沒來由地一陣心痛。






「臣下，祝福您與公主…………鸞鳳和──」




換上銀白緞料的身子忽地攬下高大男子的頸項，西沉的夕陽照在兩人身上。




四片唇接合，男人瞪大雙眼。


又是同樣的情況────


龍馬摔碎了手中的酒壺，緊緊用它的雙手抱住眼前的男人，嘴唇也愈加緊密地貼合。他悄悄探出嫩色舌尖，舔舐對方的唇。


──為什麼可以這麼愛一個人……


──即使對方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好沉重的愛……


──真的好沉重、好沉重……






「我愛你……」











什麼？








「我真的很愛你……」






公孫塚無法動彈，只能任由懷中的他用幾乎快哭出的語氣說著。




──龍馬，為什麼要哭？




──為什麼要哭？





──別哭啊，我心好疼的。






輕輕推開了龍馬的身體。


「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靜默。


「早點說還是晚點說，都沒有差別的。」


──我心意已決……








山岩上隱隱有人移動，黑色的人影蹲伏在岩洞一隅，手裡弓弩銀光一閃。






落點精準地瞄準公孫塚背後的心臟位置。



靈敏如貓的身手快速撥開男人，銀箭毫釐不差地正中龍馬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