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是……











如同蜻蜓的輕巧……








柔和……








耐人尋味……













意味深長────

























「喀。」


男人關上門，腦中還在空白。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身經百戰的雙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始終無法釐清龍馬的舉動。
那是什麼意思？

他呆站在門口好久好久，彷彿不想清楚無法離去似的。
彷彿腳生了根地無法動彈的。
彷彿心神著了魔地不由自主的。

躍動與沉默。

是什麼感覺，令他困惑了。
在紊亂的思緒裡抽絲剝繭，他努力去尋找，那絲唯一可以解答疑惑的答案。

是恩情還是友情？

王室給的生路、王室送的榮華，他是對龍馬有恩情。
自己被賦予使命、孩提時無猜的交往，他是對龍馬有友情。
直到剛剛，算是哪一種？


亂，是為何而亂？
惘，是為何而惘？
上等綢緞觸感的唇，是為何而吻？

「少主，您把微臣弄糊塗了啊……」他仰頭長嘆，根本不該出現在一名年方十九之人臉上的蒼茫，他的眉頭兀自深鎖。

春天的風該是很清爽的。
然而他無意欣賞。

兩人間的曖昧，並不是沒有察覺，只是一直不曾放在心上。
十九歲的自己和十七的他早就到了適婚年齡，然而卻遲遲不傳任一人的喜訊。
何也？
他也說不上來。

『我的任務還沒完成。』

『等桀燕帝國大局穩定再說吧。』……

諸如此類的說法有很多，他都如是與父親推辭。
還不想成婚是最主要的原因。




是吧……























房內倚在雕鏤窗邊的男兒，定定望向遠方。
如同定格的眼神靜止無波。


望著遠方卻超越遠方的視線。


──你是怎麼想的？





──關於我輕率的舉動。




──但能料想，你不會知道我在對你表達什麼。




因為他就是那樣子的一個人。

忠誠、堅決、內斂。



永遠對自己的事情反應最慢。


龍馬從小就精明，學什麼都快，看人也準。
就算當年只有區區七歲，相處過後也看得出公孫塚是個只會捨己為人的傢伙，尤其他又是那樣的出身，跟在自己身邊的他更顯得有多卑微而堅強。

所以他始終不敢多想，不敢多看，不敢多待在自己身邊一秒鐘。

連公孫塚本人都沒有發覺的事物。





──而我卻早已深陷其中的事物……





「時間已經不多了啊……」




再過不久，龍馬就要迎娶第一個妾了。

她是遠房的表妹，溫柔、婉約、賢淑。

這一次是由不得推卻的，十七歲而沒納妾的，全皇室大概只剩下他一人。

如果不趁現在為自己、為他做些什麼的話，這輩子就只能這樣。

永遠當的是主子，永遠當的是臣下。





自己，永遠只能在夜嵐人靜仰天嘆息。





──所以這次，你不要阻止我。





──我一定會上戰場的，用我的肉身，以及靈魂。




戰役，是為了讓人更幸福而做出的犧牲。


私心或是正義。


「我會為自己而戰，你等著吧。」


──這次我會自己抓住幸福。


「公孫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