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對不起...」
發自內心的，我誠懇的向他說出這句話，其實我心很痛，
當然，我也很清楚，他的心更痛，
不是第一次跟他道歉了，看來還是不會奏效，他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忘掉我的，
想想，如果沒有那個人的介入，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不過我沒有後悔我的選擇，起碼，現在還沒有。

關於我呢，簡單的說，身陷單純的三角關係，
然後應該是第三者的人得到我的所有權，就是這樣，
另外那個可憐的孩子，就只好繼續可憐下去了，雖然我什麼都沒給過他，
喔，有的，我給過，
我給他半年的掏心對談，分享了我的過去，無話不說言無忌諱，這樣的半年，
還有沒多久的，名曰戀愛的微妙關係，
還有現在，或是未來，無法停止的、痛徹心扉的傷，
而且，好像都只是因為我的一時衝動，或是說...隨便，之類的吧。

網路就是這麼神奇的事物，把兩個沒有交集的人串在一起，
只是一大堆文字，卻可以感覺到好多好多的情緒，源源不絕的表露無遺，
網路戀情？...好吧，我相信這個東西，
畢竟就是因為網路，我很徹底的傷了一個人的心，
而他，還在我ICQ名單裡，從不間斷的對話持續進行著，好多心事就這麼傳遞出去，
我很喜歡網路，真的很神奇，
只是還不夠合我的胃口吧，畢竟我是很挑嘴的，
我鍾愛於被擁抱的感覺，喜歡被呵護、被照顧，無微不至的，
我相信網路上所遇到的人，沒辦法給我這些。

見面？別開玩笑了！
對我來說，「跟網友見面」是一件充滿不確定與危險的事情，也是我爸所不高興的事，
畢竟在網路上，有多少人不會對高中女孩產生興趣呢？不多吧，
我爸很擔心這些，他並不喜歡我交什麼網友，更甭提見面，
這時候，我只能說「哥哥」這種東西呀，真是好用的亂七八糟呢！
何況我哥素未謀面的網友多是男的，怎麼會有人要對我哥有什麼不良企圖呢？
那麼，跟哥哥一起去，這就可以了，
這就是我的現實、網路生活唯一的交集--我哥，與他的網友，
上面說的那個可憐的少年也是這麼認識的，
他真的是一個相當優秀的少年呢...
可惜，現在的我能夠給他的，只有單純的同情，
他要的我給不了了。

那時說完對不起，我才發現我眼淚一滴也沒有，我哭不出來，
曾幾何時變得這麼冷酷的？以往，我一定是哭的淅哩嘩啦，停都停不住，
今天是怎麼了？...是因為不久前的事嗎？

唇邊，感覺到很陌生的溫度，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我曾經想過要逃，也許我的確逃掉過了，但也只逃過了一時，
有點濕滑黏膩的感受...我的心跳好快好快，
我在怕吧？那應該是害怕，
起碼我告訴自己，我的心跳加快是因為我怕，我嚇到了，
我也確定我的身體失去力氣，只因為過快的心跳會迫使我呼吸困難，
這時候才會覺得自己身體真的太差了吧...
然後，我就軟綿綿的倒在椅子上了，
該慶幸在這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麼更糟糕的事情吧...

「為什麼要逃？」
為什麼不逃？

「我真的很喜歡你呀...」
喜歡的話就不要沒經過我同意就做這種事。

「我不管做什麼都會先想到你...」
我何德何能被人如此重視？

我...
不適合被如此對待。

我身邊的那個他知道了，
當然，非常的生氣，還給了我一道指令，
「有他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他」
以一般人的觀點來看，當然是親愛的男朋友至上囉，
雖然我有點遲疑，還是這麼決定、這麼執行了。

仔細想想，我們是對的嗎？

他說，他很想PO一篇文，標題是「當你的女朋友被人強吻了怎麼辦？」時，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對他說...你也做過這種事，
同樣是我，不同的是我的心境，記得嗎？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還沒有正式"分手"的時候，在那個時候...
我跟他，不也是這麼偷偷摸摸的親密著嗎？
我不敢這麼說...我不敢說...
只是這件事是我的創傷，是我犯的天大的錯，
如果他真的PO了，出現任何反對的聲浪，我沒有立場反擊，
因為我沒有講清楚就順其自然了...
因為我太懷念別人的擁抱了...
因為我太隨便了，真的...
我自己毀掉了立足點，我犯過的錯就是存在，
所以我沒有任何立場反擊，對不對？
而且，是毫無保留。
我毫不在意的把我的全部給他，相當輕易的。

請叫我罪人。

但我是真心愛著他的，起碼現在是。
也許剛開始，我只是貪圖一時的溫存，或是溫暖的胸懷，
現在不是，現在我真的愛著他，我很清楚這一點...
即使是點小事也很在意，一天沒看他上線我會想哭，
我一直在為他犧牲，做到我認為的、對他最好，
我很乖，對他來講我應該很乖。

同學們知道我有男朋友時，
「啊？是喔！我完全看不出來啊！」
聽到我們交往的情形之後，
「天啊，你們也太生疏了吧，這算什麼男女朋友？」
是啊，算什麼男女朋友？
一星期見不到一面，電話幾乎沒在打，簡訊嘛也幾乎沒有，
在線上碰到了，一天聊到二十句話就算不錯了，
而且，都是我單方面跟他抱怨我的生活，
見面的時間少，而且幾乎都脫離不了那些親暱的舉動，
說白一點，就只是想做而已，
就這樣。

好不容易，我也已經習慣這樣的模式了，
可是我快要撐不下去了，此刻，
我開始懷疑對他來說，我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很少很少跟我分享他的生活，聽我訴苦，也只是一個「嗯」，
沒有其他台詞了，沒有任何評論或看法，

心靈的交流去哪了？不見了嗎？

去年，他還懂得寫好多好多東西給我，我都保存得好好的，
現在呢？我完全不覺得他還會做這種事了，
我對他的生活一無所知...
當我提出這種抱怨後，漸漸的終於有點別的約會方式，
跟同學們一起玩，大夥吵吵鬧鬧，也沒什麼不好，這件事我倒是很欣慰，
只是在這之外幾乎沒有了，這就是全部了吧...

當「我愛你」變成口頭禪，就沒有價值了，
一如我在學校鬧著時，當笑話的那句：「我的愛一點價值也沒有」
已經習慣把「愛」掛在嘴邊講，就一點也不值得了，
當愛已經沒有價值時，我連開口也懶得。

當我知道他被當了兩科，其實我真的不太高興，
但是他還是不知道吧...我沒跟他講，
或是說，我沒有機會跟他講，
這件事真的讓我非常非常的不悅，理由很簡單，
我知道他很忙，所以我一直克制自己，我不想打擾他，
我並不想為了追求我所想要的戀愛模式，而干擾到他的課業，
自以為是的為他想了很多，然後犧牲自己，
起碼，我覺得我犧牲了，
但最後，我才恍然大悟，我所能得到的東西就是這些，
看他被當，還有肆無忌憚的雙唇及手。

洗澡的時候，肥皂老是一抹再抹，
有時候真的會覺得...原來我是這麼骯髒的女孩子啊！真不想面對！
然後，又會想到高一時污穢到不想回憶的過去，
因為我自己的不堅定，因為我的大意，因為我被疼愛的慾望高過一切而發生的，
我至今依舊會害怕的事情，真的真的很討厭的事情，
明明就是一個根本不愛我的人，居然讓他一再上下其手，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想想真是荒唐，
但這事我忘也忘不了，深深刻印在心頭，
難道我以為可以得到幸福的時候，反而會回到那條路？
天啊，我真的好害怕...

那時是怎樣...記憶又湧現了...
肌膚相親，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擁抱也不願、不想...
在空氣中的，是虛偽到令人想吐的呼吸、喘息，凝結的是沒有感情的純粹慾望，
我對那些撫摸一點感覺也沒有，或者該說...我壓抑住了，
那個人沒說過喜歡我，當然我也沒說過愛他，
輕易的將心靈與身體的感受分離，我盲目而冷漠的看著一切行為，
漸漸的...我已經沒辦法靠這種方法麻痺我的心痛。
那個人曾經說過「性伴侶」三個字，我想我真是受夠了，
那時腦袋裡浮現的話很直接：就算是妓女也是要索取代價的！
這樣下去對我並沒有好處，即使我的心千瘡百孔，也不想失身在這種人手上，
「要死，也要先讓你爽死！」...這句話，這個表情，簡直在宣告我的「被囚禁」，
我非逃不可，我知道我非逃不可，我不要面對這個人，
我不要讓我的所有純潔在此消失殆盡，
我不要這種充滿邪念的單純肉慾生活。
...然後，我逃離了原本補的那堂課，逃離我不想看到的人，
雖然我偶爾還會夢到...睜開雙眼，心跳、呼吸依舊沈重到令人作嘔，
這段過去我不願意回憶...但它存在著。
我不願意未來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想想國三的時候還很清純呢，我啊，
被偷偷吻了一下嘴唇，即使只是輕輕的點到，我還是滿臉羞紅，
只要能牽著手就覺得好幸福了，擁抱更是讓人窒息，
好像一個月不到就接吻了，那時我覺得，天啊，怎麼這麼快？
現在的我，已經完全沒有那種悸動的感覺了，
已經不是那種被碰到手，還是被男孩子多看兩眼，就會心跳不止的小女孩了，
我真不想長大，我真不願承認我失去了任何一絲純潔，
尤其是我還不覺得我很幸福的時候...

看同學們閃耀著幸福女人的光芒，我簡直不想面對我的日常，
尤其是我面對的，是我心目中理想的戀情，我一直想要追求的相處模式，
我看不下去別人的幸福，我不願意面對，
我不想再那之後看著自己遍體鱗傷，然後回到被窩哭泣，
感傷原來我所追求的事物...早已經無法取得，
當手機被身陷愛中的同學一再借用時，我才發現，原來我的感情支離破碎了，
原來傷害那個悲情少年，換得的是這樣的日子，
原來我跟他，好像不像當初了。

是啊，一見鍾情這種事本來就不可靠，尤其是他只是相中了臉，
也許是一絲優越感作祟吧，我喜歡被追求啊...
當赤裸的身體首次擁抱著他時，有點驚訝原來我還不瞭解他，
對，我還不瞭解他，可是我給了他，
女人的傻勁是這樣嗎？不，絕對不是的，這是我，
過去那段失敗的戀情傷我太深，讓我變成憤世嫉俗的野獸，
自稱無可奈何的存在，曾經什麼都不在乎，一切都順著感覺走，
我喜歡被追求，我喜歡被擁抱，我喜歡被疼惜，我不計一切代價去追求，
然後傷害了一個人，現在才發現自己也已經受了傷。

是不是後悔了？
不久前，我才告訴自己，我並不後悔。

每次拿著手機，我就告訴自己...他還是愛我的，這就是證據，
手機是他送我的，那是好大一份驚喜，
然後...再想想過去...是啊，我一直都是這麼幸福的，
你說對不對？我很幸福對不對？
我的幸福明明就在這裡啊...
你說對不對...

到了今天他開口跟我借錢，我很迷惑，我到底是他的誰啊？
在我們之間，計算單位是以千起跳的，
雖然我也算不上什麼有錢人，一兩千塊我還是有的，
一兩次還好，但他一再開口，也沒有想過要還，或是如他所說的，這是 零 用 錢...
那麼，他是我的誰？我包養的小白臉嗎？真有趣！
當他的哀求方式，已經由撒嬌變成對我上下其手的時候，
我真不知道他愛的是我，還是我的身體？
照這麼看來，原來我是花錢買牛郎啊？真的會有這種感覺...
很想哭，真的很想哭...
只是這些話，我從來沒有告訴他，
而且...我不想惹他生氣，我喜歡看他高高興興的...

可悲的是，這些話他都聽不到，我沒勇氣告訴他，
或是我並不想讓他知道，我不想跟他翻臉，我的懦弱就是這樣，
即使他是這樣對待我，但我無法否認就見面的時候，他真的很溫柔，
也許...我只是沒有勇氣回到一個人的日子吧...
我渴求愛情，恐懼於孤單，
這些特點我從以前就很清楚了，所以我不想說白，
即使現在陷入自怨自哀，我很清楚，
如果我真的跟他鬧翻，我會陷入更深的憂鬱...

離不開的人是我，對不對？
好像跟當初完全不同了，
嗯，對了，很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時，
那次，被無情的拋棄那次...

「我愛你」
真的嗎？我聽不到誠意。

「我好想你」
你是想我，還是想我的身體？

你聽到了嗎？我的哀鳴...
永遠不會發現的，你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原本以為這些都過去了，應該都已經忘記了，
自以為是卻又被身邊所有人唾棄，我應該已經忘記了，
被甩掉便是朋友也當不成的過去，我應該已經忘記了，
差點失身於一個根本沒愛過的人，我應該已經忘記了，
自暴自棄自怨自哀什麼都不想管，我應該已經忘記了，
徹底傷了別人的心也從沒有歉意，我應該已經忘記了，
我應該都已經忘記了啊...
這些事明明都已經過去了呀...
為什麼會想起來...
為什麼要想到...
快忘掉啊...

我才發現這一切都是那麼不值得，
我後悔了，我終於後悔了，
男女之間還是單純一點就好了，對不對？
摻雜了太多情慾在裡面，我早就知道會變質對不對？
沒有那麼簡單的，我跟學姐不一樣，
每個人的戀情都是獨立的，別人的經驗沒有用，
每個人都不一樣，經歷也都不一樣，
我現在真的後悔了...
後悔 我的天真
後悔 我的輕狂
後悔 我的隨便
後悔...

即使我真的好愛他。

這一切都不會從頭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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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末所提到的學姐，也和當時的男友分了，
而我，其中又經歷了另一個他，和止乎曖昧的RYAN，
未來還會繼續下去的，一定還會繼續的，
我是個無法自己一個人活的孩子...
我需要依靠、需要擁抱、需要疼惜、需要被愛。

by 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