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踏著三月底的沉重腳步,
但山頭仍未嗅到一絲春意,
還是略顯冷颼的氣候,
這彷彿是大地向著我們的反撲,
白茫茫的天空,
無形之中總是帶有那麼一點點的冷酷。
在這個軟弱的時節,
我倒是懷念起過往秋季的凋零,
掉落在眼前的楓葉卻是遠方捎來的心寒,
一觸摸才知道那思念的味道是有多麼濃厚。



撇下那濃厚的思念,
我想Somethin’Else這張專輯的香醇
比較起世上戀人之間的甜蜜,
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Miles Davis、Cannonball Adderley、Hank Jones、Sam Jones、Art Blakey,
看見這樣子的樂手組合,
那能不招人妒忌!
先聽聽在專輯中第一首曲子Autumn Leaves,
Miles Davis加上Cannonball Adderley的這版本,
早已受到無數樂迷的肯定以及讚賞。



但其實每當拿出這張專輯時,
對於我較為個人的追尋而言,
Dancing in the dark所重複撥放的次數
反到更甚於Autumn Leaves。
印象中,
如同進入了個黑暗又狹小的房間,
溼冷的空氣中流動著某種可怕的力量,
但卻感激那力量撐起了聆聽這曲子所帶給我的恐懼。
快燃燒殆盡的香菸隱隱透露出渺小的訊息,
凌亂不堪的音符經過排列過後,
才清楚原來我早已留下了那麼長一條的淚痕,
默默地埋葬在菸灰裡頭。



回過頭來聊聊屬於Autumn Leaves這優美不已的旋律,
由於這首曲子深受眾多樂手喜愛,
早已在很多專輯內出沒過。
我相信許多樂迷對於討論這話題,
必定深感興趣,
總是互相討論喜愛的版本為何。
像是Bill Evans、Art Pepper、Keith Jarrett等等都有演奏過這曲子。
然而一群大師的影像排列在我眼前,
我卻把那敬意的頂端讓給了Kenny Burrell。



在Kenny Burrell那張Sunup To Sundown專輯中出現的Autumn Leaves,
隨著Ray Mantilla細微又帶勁的節奏揭開序幕,
Kenny Burrell撥著琴弦的模樣已然像幅完成的素描,
盤旋在我腦海的一角。
豁然之間,
整個胸膛中彷彿有個奇妙的跳動,
隨著樂曲的進行,
Cedar Walton的鋼琴以及Kenny Burrell的吉他
總是適時地走進原本屬於空隙的位置,
分毫不差地拿捏住那雀躍的精神。



除此之外,
Autumn Leaves由Stan Getz帶領演奏的版本也在我的口袋名單內。
Stan Getz的力量明顯較為磅礡,
雖然渾然的感受較為混亂,
不過卻像網中掙扎的鳥兒想一直朝上衝破似地,
我卻在那之中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疲累存在著,
當人生處於沉悶的心情,
為了尋找那出口的光明,
我強烈建議Getz的版本,
但那甜蜜以及柔順的味道卻還是完全比不上Davis以及Adderley的搭配。



我覺得要替Autumn Leaves同時找出
吹奏trumpet和alto saxophone的兩位樂手搭配,
還能夠讓苦澀的眼淚化作那杯醞釀已久的威士忌,
Davis以及Adderley當之無愧。
但那味道太過於香醇,
濃郁的香厚反到令我不敢大口品嘗,
僅僅以聆聽的動作,
稍稍安慰這不夠乖誕離奇的角度,
或許這就是無法爬上我心目中金字塔頂端的原因吧!
不過這僅是二十幾歲人生的詼諧口吻,
也許當生命累積更多的感觸,
反到可以寫下不一樣的感覺。



那麼Bill Evans的版本呢?
書生氣息模樣的Bill Evans
彈奏鋼琴旋律的Autumn Leaves帶給我的感覺
的確非常恰當,
非常貼切的拿捏好每一次按下琴鍵的力量以及速度,
但是彷彿就卡在那的點、那個段落,
再也無法突破所謂的意識,
只好凝作一團力量,
那大概是因為被一道無形的牆
堵住了所有可以進退的方向吧!
雖然整個三重奏依舊有達到值得讚賞的水準,
但我想大概也只能夠如此了吧!
最大的遺憾在於Scott LaFaro太早離開了這世界,
否則我那最為貪婪的心願,
倒是想聽聽這三重奏在生命的黃昏之際,
演奏著Autumn Leaves會是怎樣子的一幅畫面。



最後一提椎名林檎演唱的版本。
當第一次聆聽到這版本之際,
總覺得那中間帶有哀怨不足的晃動,
有點點歇斯底里的搖擺,
幾乎被麻痺的神經末梢迫切需要酒精,
好徹底把多餘的羈絆在那寥寥星火過後,
留下尚可以辨識的灰燼。
我只能說,
竟然可以呈現出如此別出心裁的Autumn Leaves,
椎名林檎也著實替我們年代的耳朵帶來少許的驚喜!



Maverick 2006/3/27 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