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7-19 02:33:16牧風™
【短篇小說】我是如此愛你
「當愛情變成一廂情願時，是不是就意味著兩人的距離永遠遙遙地不可能有交集？」
女人用著相當平靜的口吻冷冷的問。她低著頭把玩著手上的咖啡杯，過肩的長髮有些散落又適時的遮住了她略顯蒼白的臉，坐在她對面的這個角度，著實看不清她全部的表情更看不到她的眼神，這讓我猶豫起要不要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她是我去年夏天才認識的朋友，圓圓的臉透著白晰的皮膚看上去像棉花糖一般舒服。我特喜歡看她笑，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鼻子還會輕輕的皺一下，那樣的表情天真單純的像一個孩子。可惜的是，自從他出現在她生命裡之後，我就很少見到她用那個表情笑了。
說起她與他，認真想起來我似乎應該要負點責任。
他是我工作上認識的客戶，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開始頻繁的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漸漸地，我們熟了，變成無所不談的朋友了，他才對我說他喜歡我。
可是我是個在愛情裡受過傷的女人呀！我的懦弱怎麼容許自己輕易的打開心扉去接受一個還不確定是永恆還是傷害的愛情？於是，我為了逃避為了保護自己那顆脆弱的心，將他刻意的擺在朋友已達的距離上。
其實我自己知道，在心底，我一直留著一個位置給某個『曾經』。
後來在一次聚會裡，介紹了他們認識，從此，他更頻繁的穿梭在我的世界；而她，則是時晴時雨患得患失。有趣的是，我們三個人此後唯一的共同點，竟然是『不快樂』，聽起來真是有些諷刺。
「應該是吧。」我終於回答。時間一定過了一世紀那樣久，我在心底計算著。
突然，窗外的世界瀙浸在一片水裡。
「又下雨了。」我將眼光來去在躲雨或者淋雨的人們身上。「聽說颱風今天下午會走，那明天應該就放晴了吧。」
「.....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窗外，沒答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她顫抖的雙肩緩和了腳步。
「好一點了麼？」彷彿是觸動了電動按鈕的開關那樣，瞬間她的雙眸又是大雨的天空。
什麼事情都不能做，話也不敢多說，我靜靜默默的看著她掉眼淚，心裡一遍遍的想著這場哭泣與沈默結束後我應該說怎樣的開場白才不至於觸發另一個電動開關。可是發覺，好難。從來我都不是那種善於安慰別人的人，我認為安慰人是門比交際應酬更深奧的學問。
「我真的好愛好愛他......」她收拾了大雨後的雙眼，調了調哭過的聲音才緩緩地開口對著我說。紅紅的鼻子紅紅的眼，我終於知道一個女人哭的樣子原來也可以是這麼楚楚可憐，可惜我不是他，不然也許兩人的關係會有所改變。
「打從我第一次見到他起，我就喜歡上他.......，之後每見他一 次，我自己便無可自拔的更喜歡他深些.......。終於，前幾天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他表白了，他卻只是面無表情淡淡的跟我說對不起.......」
「我不懂，他既然不喜歡我，那又為何跟我約會給我關心？！難道他不知道，他這是在給我希望嗎？！」
「嗯.....」我輕輕的皺起眉頭認真的聽她哭訴。我發現人們面對愛情時，希望與失望竟然只隔著一道玻璃紙門的距離。難怪不想戀愛而寧可寂寞的人越來越多。
「後來，昨天晚上我問了他，『為什麼你不能愛我？』」
「他說，他不是不能愛我.......，而是本來就不愛我！」她越說越激動，我的表情也跟著激動。我實在不能想像他這樣回答時的表情.....，長久以來我總認為他是那種溫文儒雅的紳士，很多時候他總是不太拒絕別人看起來有點無理的要求，可這時出自她口裡的形容聽起來竟完全不是我所熟識的那個模樣，我不禁懷疑難道是這段時間裡他變了？還是，我其實原本就不夠瞭解他？
「還說什麼，我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個性溫柔賢淑又很體貼照顧人，這是多少男人渴望陪伴一生的伴侶呀.....可是，他一直以來都把我當成是一個很談的來的朋友而已........」她擤了擤鼻涕後又說。「他要我去尋找更適合我的幸福，別為他浪費時間.........」
「可是妳知道嗎......，掛上電話前他對我坦白，他心裡其實一直有一個人，而且他還說這輩子除了她之外，他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人.......，因為他的所有已經全給了她.......，他愛她.......，可是...........
「可是？」
「她不愛他啊！」她幾乎用高了八度的音回答我。
「我不懂，為什麼一個愛他而且能給他幸福的人他不要，而寧願執著的守候著一個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愛自己的人？」
因為愛吧......，我想。
「她到底有什麼好，能夠讓他這樣死心塌地甘願的付出著.....？」
也許，其實她也沒特別的出色，只是剛好，他愛她吧。我想。
「妳知道嗎？我真的好嫉妒可是又羨慕她！真想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突然她轉了轉眼睛然後認真的對著我說「妳幫幫我好不好？除了妳，我不知道我還能找誰幫忙........」
我怎麼幫？
我能跟她說，我其實就是那個她生恨的女子麼？
不。我只能跟她說，愛情不能是為難的勉強。真正愛一個人時，應該會由衷的希望對方幸福的，縱使讓他幸福的人不是自己。
可是她能接受麼？
※ ※ ※ ※ ※ ※ ※ ※ ※
雨停了。
推開咖啡館的玻璃門，我往有他的地方走去。
我想，該是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吧！
原來，有一些東西是不能任由的擺著放著丟給時間。
例如，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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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用著相當平靜的口吻冷冷的問。她低著頭把玩著手上的咖啡杯，過肩的長髮有些散落又適時的遮住了她略顯蒼白的臉，坐在她對面的這個角度，著實看不清她全部的表情更看不到她的眼神，這讓我猶豫起要不要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她是我去年夏天才認識的朋友，圓圓的臉透著白晰的皮膚看上去像棉花糖一般舒服。我特喜歡看她笑，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鼻子還會輕輕的皺一下，那樣的表情天真單純的像一個孩子。可惜的是，自從他出現在她生命裡之後，我就很少見到她用那個表情笑了。
說起她與他，認真想起來我似乎應該要負點責任。
他是我工作上認識的客戶，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開始頻繁的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漸漸地，我們熟了，變成無所不談的朋友了，他才對我說他喜歡我。
可是我是個在愛情裡受過傷的女人呀！我的懦弱怎麼容許自己輕易的打開心扉去接受一個還不確定是永恆還是傷害的愛情？於是，我為了逃避為了保護自己那顆脆弱的心，將他刻意的擺在朋友已達的距離上。
其實我自己知道，在心底，我一直留著一個位置給某個『曾經』。
後來在一次聚會裡，介紹了他們認識，從此，他更頻繁的穿梭在我的世界；而她，則是時晴時雨患得患失。有趣的是，我們三個人此後唯一的共同點，竟然是『不快樂』，聽起來真是有些諷刺。
「應該是吧。」我終於回答。時間一定過了一世紀那樣久，我在心底計算著。
突然，窗外的世界瀙浸在一片水裡。
「又下雨了。」我將眼光來去在躲雨或者淋雨的人們身上。「聽說颱風今天下午會走，那明天應該就放晴了吧。」
「.....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窗外，沒答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她顫抖的雙肩緩和了腳步。
「好一點了麼？」彷彿是觸動了電動按鈕的開關那樣，瞬間她的雙眸又是大雨的天空。
什麼事情都不能做，話也不敢多說，我靜靜默默的看著她掉眼淚，心裡一遍遍的想著這場哭泣與沈默結束後我應該說怎樣的開場白才不至於觸發另一個電動開關。可是發覺，好難。從來我都不是那種善於安慰別人的人，我認為安慰人是門比交際應酬更深奧的學問。
「我真的好愛好愛他......」她收拾了大雨後的雙眼，調了調哭過的聲音才緩緩地開口對著我說。紅紅的鼻子紅紅的眼，我終於知道一個女人哭的樣子原來也可以是這麼楚楚可憐，可惜我不是他，不然也許兩人的關係會有所改變。
「打從我第一次見到他起，我就喜歡上他.......，之後每見他一 次，我自己便無可自拔的更喜歡他深些.......。終於，前幾天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他表白了，他卻只是面無表情淡淡的跟我說對不起.......」
「我不懂，他既然不喜歡我，那又為何跟我約會給我關心？！難道他不知道，他這是在給我希望嗎？！」
「嗯.....」我輕輕的皺起眉頭認真的聽她哭訴。我發現人們面對愛情時，希望與失望竟然只隔著一道玻璃紙門的距離。難怪不想戀愛而寧可寂寞的人越來越多。
「後來，昨天晚上我問了他，『為什麼你不能愛我？』」
「他說，他不是不能愛我.......，而是本來就不愛我！」她越說越激動，我的表情也跟著激動。我實在不能想像他這樣回答時的表情.....，長久以來我總認為他是那種溫文儒雅的紳士，很多時候他總是不太拒絕別人看起來有點無理的要求，可這時出自她口裡的形容聽起來竟完全不是我所熟識的那個模樣，我不禁懷疑難道是這段時間裡他變了？還是，我其實原本就不夠瞭解他？
「還說什麼，我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個性溫柔賢淑又很體貼照顧人，這是多少男人渴望陪伴一生的伴侶呀.....可是，他一直以來都把我當成是一個很談的來的朋友而已........」她擤了擤鼻涕後又說。「他要我去尋找更適合我的幸福，別為他浪費時間.........」
「可是妳知道嗎......，掛上電話前他對我坦白，他心裡其實一直有一個人，而且他還說這輩子除了她之外，他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人.......，因為他的所有已經全給了她.......，他愛她.......，可是...........
「可是？」
「她不愛他啊！」她幾乎用高了八度的音回答我。
「我不懂，為什麼一個愛他而且能給他幸福的人他不要，而寧願執著的守候著一個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愛自己的人？」
因為愛吧......，我想。
「她到底有什麼好，能夠讓他這樣死心塌地甘願的付出著.....？」
也許，其實她也沒特別的出色，只是剛好，他愛她吧。我想。
「妳知道嗎？我真的好嫉妒可是又羨慕她！真想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突然她轉了轉眼睛然後認真的對著我說「妳幫幫我好不好？除了妳，我不知道我還能找誰幫忙........」
我怎麼幫？
我能跟她說，我其實就是那個她生恨的女子麼？
不。我只能跟她說，愛情不能是為難的勉強。真正愛一個人時，應該會由衷的希望對方幸福的，縱使讓他幸福的人不是自己。
可是她能接受麼？
※ ※ ※ ※ ※ ※ ※ ※ ※
雨停了。
推開咖啡館的玻璃門，我往有他的地方走去。
我想，該是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吧！
原來，有一些東西是不能任由的擺著放著丟給時間。
例如，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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