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6-20 22:02:43masa
燈火。
向來不喜歡搭乘入夜後才抵達東京的班機,然而每回出差,總是沒能避免。
當空姐開始廣播我們即將於十分鐘後降落成田機場,她總習慣性地自窗戶往下俯瞰。那一盞又一盞的燈火,彷彿在訴說著溫柔的等待。
下了飛機,過了海關,運轉行李的皮帶轉盤上,躺著一只只即將被認領回家的行李,她拎起自己的,出差專用的黑色素面行李,感覺它在某方面和她一樣孤單,卻抿嘴不說。
熟練地買票上了電車。五十六分鐘後,抵達京成上野,家在不遠的地方。箱子的滾輪在柏油路面上喀啦喀啦地作響,吵醒瞌睡中的路燈,只好摸摸鼻子踮起腳尖隨她往家的方向,一臉的無怨無悔。
獨居的單身女子,在開門進玄關後,習慣性地對漆黑的房間揚聲說:我回來了。然後用行旅後疲憊的身子將沈重的行李搬到房內。空氣裡,有空盪的氣味,那是唯有一段時間沒人住的房子,才會有的味道。
距離寂寞很近。卻又不盡然是。
打開行李著手整理衣物。
一竿子全丟進洗衣機,除了那件留有情人味道的衣。味道是種很奇妙的東西,無法穩當妥切地形容,然而卻能因它而喚醒記憶中的所有。
也許是只溫熱的親吻。
也許是個貼身的擁抱。
也許只是抬眼間不經意流洩的溫柔。
她於是輕輕地哭泣,就怕驚擾了沈睡在心底的靈魂。怕靈魂一開口就再也停不下來,關於,從機艙獨自俯瞰入夜後的東京,是如此地讓人感到脆弱。那一盞又一盞的燈火背後,沒有一盞屬於她,卻又矛盾的是自己的選擇。
在自由與停泊之間,在思念與分離之間,有難以度量的距離。
而她還在試圖跨越,用屬於自己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