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日之後好幾天
我相約在咖啡店慶祝
你問為何這麼遲才記得
我說那時候的日程表還未輪到我
那幾個格子是由他來寫的
你摸一摸戴在姆指的戒指
我看到轉動的銀光中
你的笑容

侍應端上兩杯凍咖啡
我在喝 你在說
他買的生日禮物是一隻史奴比公仔
黑和白兩種既易爭吵又易愛慕的顏色
放在床頭去想王子與公主的卡通片
容不得半點阻礙接收的灰色雪花
我攪動飲管
用軟弱的橡膠
在冰上劃上你近視的眼睛看不到
卻想你感受的裂紋
不過我也知道杯中咖啡
不會因為我的手而變暖
那是要另一個寬厚的肩
觸碰你沾滿這寒夜中冰冷的手
讓你喝每一克咖啡因的跳動
在我們這個下雨的窗外
你在想要一塊龐大的布
抹出他向你表白的那個放晴的午後
而我只想等杯裏的冰
自己一天一天的溶掉
倒出裏面浸著多餘咖啡粉的水
在這玻璃桌上幫你倒映
你們靠在一起看戲的那齣影片

而我常提醒自己不要將喜愛的飲品
遞到你敏感的唇
怕受不了然後肚痛
責備我不該用多汗的掌心
給你一個過熱的溫度
也許我只應該送你一個暖包
去保溫一段你夢想的季節

你問我買不買到演唱會的門券
那當然有
不過太多人訂票只能買到山頂
兩張票
一張你的
一張他的

曾刊於《秋螢詩刊》復活第三十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