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古神記憶＞


深夜，姬軒一行人留宿在一間客棧，其中也包括了溫青。
讓姬軒感到奇怪的是，溫青從不跟其他人同房，他寧願多花一些錢讓自己睡一間房。
這時的溫青正從包袱裡拿出了一本書，然後把書當作是枕頭，墊著睡。
四周似乎起了變化，一片霧茫茫的，彷彿進入了迷林般……
忽然地，這個房間內的所有事物全都虛擬化，就像坐著時光機一般，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再看看溫青墊的那本書的書名：古神殘卷！

「君上，我不服！」一名白髮男子正和黃帝爭吵：「憑什麼我得排行第四？季天有我武藝高嗎？蕩狗有我深思熟慮嗎？
……他們兩個也就算了，為什麼就連雅月的排名也超越我！？」

那名男子是破軍，排行七星第四，全身上下似乎都是白色的，武藝極高，就連頭腦也是頂好。
他不懂為何黃帝讓他只排到第四，他不滿這個決定。
沒錯，在七星之中若是選他當第一，他是當之無愧，可令人費解的是，他居然只排到第四，連前三都沒排到。

「……破軍，我這樣做自有安排。」黃帝淡淡的說著，並不肯多做解釋。

誰也不知平日裡總是為大局著想的黃帝這次居然會因為一個女人而這麼做。
不多做解釋的原因是心虛，亦或是不想理？

「哼…！」破軍冷哼了一聲，接著忿忿的離去。

「出來吧！」黃帝似乎早已看透有人在偷聽，喚著偷聽的人現身。

隨著這個聲音，一名男子便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君上……」那名男子走了出來，對黃帝行禮。「我看我還是把第一的位子讓出來吧！」

這名男子便是為首的季天，此人全身上下充滿了一股奇異的風采，他說話的時候即刻會吸引眾人的目光，
即使他不說話，那種氣質還是會令所有的人都不禁多注意他一眼。

「……季天？我並不是叫你，蕩狗，出來！」黃帝有些微微詫異，這季天居然讓黃帝察覺不出他在那裡偷聽。
季天還以為黃帝早就知道他躲在一旁了呢！

另一名男子也從不遠處緩緩的走了過來，此人全身漆黑，跟破軍的白形成了強烈對比。
這名男子的眼睛始終是冷冰冰的，略高，佩著一把上古神刀．七殺，武藝極高。
這把刀可隨著蕩狗的武藝而更進一步的變化，也就是說，只要蕩狗越強，這把刀也會跟著變強。
蕩狗對季天似乎存在著一種很特別的歸屬感，只要季天所說，他必當盡力而為。

「我還以為不會被你發覺呢…君上。」蕩狗有些懊惱的說著。

「你們兩個不約而同的跑到這裡，想必定是為了破軍之事而來。」

「是。」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著。

「但我告訴你們，天意不可違！」黃帝毅然的站了起來，「逆天的後果你們應該都知道，不必我多說了吧？」

「………」兩人互看了一眼，然後沉默。

「沒什麼事的話，退下吧！」

「是…。」季天欲言又止，最後只得匆匆而退。而蕩狗瞪了一下黃帝，然後也隨季天一同離去。

等至四周都沒人的時候，黃帝突然開始喃喃自語著，似乎正在計畫著什麼事情一般。
七星排行之事似乎也在計畫內，究竟是什麼計畫能夠讓他犧牲掉七星之間的和諧？


※

天界．雲海。
三個年約二十初的男人好像正在爭論著什麼一樣，每個皆是面紅耳赤。
這三人便是季天、蕩狗，以及破軍。
這時也正是七星矛盾的開始……

「哼，季天，你不錯嘛！」破軍嘲諷著季天，表情不屑。「你究竟是有什麼魅力，能讓其他美艷的四星為你爭風吃醋，
也讓我因為你的存在而感到不滿，更可以讓那武藝高到連我都忌憚三分的蕩狗都對你服服貼貼的。」說罷，他冷冷的瞄了一下蕩狗。

「什麼意……」蕩狗氣憤地本想詢問，但他看見季天給他使的眼色，便沉默了下來。

「破軍，聽我說……」季天聽到『四星』的時候表情明顯的震了一下，但隨即回復成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我可以放棄掉第一的位子，但是卻不能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和諧。」

「假惺惺個什麼勁！？」破軍突然爆發，怒意隨著空氣夾雜著殺意直逼其餘兩人。

只見蕩狗運起了一股氣擋在前面，護著自己。當那股殺氣碰到蕩狗的氣時，兩者同時爆裂。
但季天卻是氣定神閒的任由殺氣直逼自己而來。
正當蕩狗和破軍都不明白為何季天不加以防禦的同時，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那陣殺氣才剛接觸到季天的同時，頓時化為了一陣和煦的風，撫過季天的臉。

「季天，今天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破軍抽出了一把長劍，準備開戰。「就讓你知道我這把劍的厲害！」

這把劍乃是破軍在某次討伐敵人時偶然得到，名為夜闕，是上古神器之一。
其最大特點則是可以穿越敵人的身體，無視於眼前的敵人也可以對其身後進行攻擊。

「破軍，我……」季天還想阻止著這一切，努力的勸說著。

這時，蕩狗也抽出一直佩帶在身後的七殺刀，大聲怒吼道：「破軍，你別太過分了！」

「蕩狗，別……」季天又想阻止蕩狗時，卻已經太遲。

刀劍破撞在一起聲音傳遍了整個天界，戰意極高的兩人越打越帶勁。
而季天只能站在一旁乾著急，卻不能做些什麼。
這是他們第一次交手，但是無論是攻擊或是防守卻好像天天練習似的熟悉。
一砍、一刺、一躲、一閃、一防、一擋，每個動作皆是十分完美，彷彿是套好招一樣的順暢。
但又有誰知道，若其中兩人只要有一人稍不留神，便得落的死無全屍的後果……
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快到只能勉強看見刀劍碰撞在一起的影子。

「破！」破軍忽然直劈了一劍，蕩狗用刀擋下，但後方的雲層卻裂開了一個極大的縫。「軍虜！」

原本已經裂開一個縫的雲層，此時又因破軍追加的兩個字而又有了另外的變化。
只見雲層裡突然冒出如劍般的光束，正快速的往蕩狗接近著。
蕩狗詫然，屈身一躲，勉強躲過了那道光束，然後他頂開了夜闕，回補了一斬，卻被破軍給擋了下來。

「殺．七蕩！」蕩狗不甘示弱的往破軍的方向砍了一刀，破軍翩然閃過。

破軍高傲的立於一座庭院前，嘴角裡泛出了一絲冷笑，他笑蕩狗的實力也不過爾爾，傳聞讓他以為蕩狗是很難應付的。
不過頓時間他的笑容僵住了，因為應該是跟蕩狗砍的方向相反的庭院應聲被斬成兩半，伴隨著庭院的裂開，
空氣中還夾雜著七種半月形的黑色刀氣猛烈的撲向破軍。
破軍見狀，把夜闕給橫置，像是要防護般的動作。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那夜闕突然間變成了兩扇巨大的鐵門，護著破軍。
鏘的七下，斬擊在兩扇鐵門上共留下了五道斬痕。

「……不愧是蕩狗，居然能在夜闕身上留下傷痕。」破軍惋惜的摸著已變化回來的夜闕，冷冷的對著蕩狗說著。

這兩人同時都是用置對方於死地的招式打著，絲毫不留情。
一黑一白互相打著，招式的威力也越來越強，眼看著天界雲海已快被兩人給破壞殆盡了……
突然間兩人出現了一種默契，同時備著兩人最強的殺招，準備在下一招分出勝負。

「受死吧！」兩人吼著，招式發出。

眼看著一個刀光，一個劍影正準備出招。

「停手！」季天終於忍不住而大聲吼著，他伸出了手，剎那間破壞了兩人的招式。

兩人幾乎是同時驚訝的看著季天，恐怕他們沒想到季天的武藝竟是如此之高。

蕩狗一臉歉意的看著季天：「抱歉，我是一時氣不過才……」

但破軍的臉卻完全暗了下來，「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我就在此宣布，退出！」

破軍一說完便一閃的消失了蹤跡，讓人有種他從未在此的錯覺。
現場只留下季天與蕩狗兩人，以及發現事情而越聚越多的仙人…。

「唉，這下難向君上交代了！」蕩狗嘆道。


※

「說！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黃帝怒看著跪著的七人，吼道。「身為仙人，卻不懂得自制！」

「鬥法弄得民不聊生的、為了爭權奪位而大打出手的……」黃帝看著其中的六個人，然後目光突然又看了看季天。
「而你身為七星之首，難道不會阻止他們嗎？」

底下的七人沉默不語，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黃帝搖了搖頭，不悅的走了出去。
可誰知道，這件事情也在黃帝的計畫之中呢？
事情發生之後，季天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理會其他人；蕩狗則是開始發了瘋的練功，打算用練武來讓自己忘了這件事，
他也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而下凡了；破軍則是開始為禍人間，讓人間生靈塗炭。
而就在某一個夜裡，黃帝把其餘的四人叫了去。

「我知道妳們都喜歡季天，所以妳們在人間的目的根本不是鬥法，鬥法只是渾淆視聽的一種效果罷了！」
黃帝輕鬆的道出四人想了許久才達成的協議，「妳們真正的目的是掉落在人間的那面軒轅鏡。」

軒轅鏡，是黃帝所製造出的神器之一，它可照出萬物的真實面貌，以及心中所想的一切。
悠情、雅月、慕容以及語倩都早已跟季天表明了心跡，可為難的季天卻遲遲不肯說出喜歡的人是誰。
在此時四人聽聞軒轅鏡掉落至凡間的消息，便想藉著鬥法之名來找出軒轅鏡。

「那好，我就給妳們四個一次機會！」

「機會？」四人不解。

「反正你們七星全都犯了錯，得打落凡間，正好你們就看看在凡間的他，會選擇誰吧！」
說罷黃帝便施起了一道光，四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接著四人就被打落凡間了。

「君上，真的不再考慮？」雷卞現身於黃帝旁邊，慎重的問著。「為了鳳曦氏犧牲七星，恐怕不妥吧…？」

「…………」黃帝面無表情的聽著，讓別人完全猜不到他的心思。

「這鳳曦氏不過是炎帝派來挑撥您和風後的器具罷了，何必為了一個女人犧牲掉這麼多東西呢？」雷卞勸著。

「你居然敢說她是個器具罷了？」黃帝臉上的表情開始明顯的出現怒意，語氣冷漠。

「君上……」雷卞見黃帝瞪著自己，知道勸阻無效，便乖乖的離去。「臣告退！」

「唉…逆天之陣呀！」黃帝喃喃自語著，「看來又得藉著仙界棋盤了……」

聰明如雲空或者道天，他們怎麼也不會知道這場棋局…不，是這個朝代的命運……
就只是黃帝為了一個女人的犧牲品而已。


※

把自己關在房裡的季天正在苦思著。
他苦思的並不是有關七星之罪，或者破軍想離開的這些雜事。
他在思考的，是有關於那四個女孩的事……

「雅月，一個溫柔得體，聰明狡慧的女孩……」季天不自覺的說了出來，「常常因為我而犧牲，是個為了我就可以犧牲全部的女孩……」

「悠情，時常愛跟我拌嘴，卻又在緊急時刻第一個奮不顧身護著我的女孩。雖然說話常拐彎抹角，但是卻不令我討厭……」

「慕容，神秘又不失真情，和她說話時常讓我吃虧，卻又在最後一刻讓我感到窩心，是個讓我最感到好奇的女孩……」

「語倩，體貼且容易害羞，常常都弄一些吃的給我，最常照顧我的就是她了……」

他思索著，苦惱著。
這四個可說是『極品』的女孩居然同時喜歡上了自己，這該如何選擇？

「你在疑惑，季天。」忽然有個聲音從虛無處傳來。

「你是誰？」季天精神一擻，警戒的問著。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下凡去了。」

「為什麼？」

忽然一道黑光閃爍，季天有種被銬上沉重枷鎖的錯覺。
然後，消逝不見了。

依稀，還能聽見那個聲音說道：「我們會再見面的，如果你能夠活到那個時候……」

『季天消失』這件事情很快的便傳到黃帝的耳裡，聽到這件消息的他雖感訝異，但他知道季天現在人在凡間，尚且安全。
這也符合了他的計畫：讓七星全都下凡。
但這時的季天只有靈魂並無軀體，得找個人來讓他附上去……
這麼一找便是許久，直到殞塵和星宕這盤棋時，他終於找到符合的軀體。
同時他也知道，自己也得在這個亂世，把之前種種的恩恩怨怨一併做個了斷！


※

叩叩！一陣敲門聲。

「二哥，你睡了嗎？」姬軒問著。

「有什麼事？」溫青把那本書收回到包袱裡，然後又說：「先進來吧。」

「不…我剛剛好像聽到二哥在說夢話，怕二哥做了噩夢而已。」說這句話的姬軒語氣明顯不對勁。

為什麼他說的夢話，其中有幾個名字我異常的熟悉？
但仔細想想，這些人我完全不認得呀？

「你聽到了什麼？」溫青的語氣中帶有一絲絲的緊張，怕姬軒想起了前世的記憶。

「也沒什麼啦…就只是對『風後』以及『鳳曦氏』這兩個名字有些好奇罷了…。」姬軒不疑有他，老實的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溫青聽。

可惜當他一說完，整個人便昏死過去了。
是溫青以極快的身影給了他一記手刀，然後讓他忘了這個記憶。

「現在的你不該知道這麼多的……」溫青把他抬回房間，淡淡的說著。

待溫青走後，在床榻上睡著的姬軒似乎正說著夢話，讓人感覺是個噩夢。
只見他一直低聲的自語著、低聲自語著……

「君上…鳳曦……」姬軒翻了個身，又說了一句夢話。「……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