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九死一生＞


船停岸了，結果換來的是貂蟬的依依不捨，以及惆悵。
子凡並沒有什麼感覺，因為他不曉得，再這個時代要見第二次面，是有多麼的艱辛……

「子凡……」貂蟬第一次直呼了他的名字，為的是留下美好的紀念。「多保重！」

「大姐，不用那麼感傷也沒關係吧？」子凡仍是笑嘻嘻的，他認為離別並不用那麼傷感。「而且還有情兒姑娘陪著我，沒問題啦！」

說到情兒，貂蟬眼神一凜，似乎有些什麼難言之隱，情兒也是。
子凡發現氣氛不對勁，因為在場的人臉色都有異樣。

「呃…情兒，要照顧好子凡！」貂蟬好像是要掩護這份不安一般，轉了個話題。

「是。」情兒答道。

「那我們就先走囉！」子凡有精神的大呼著，換來的是貂蟬的一個手印…及一滴眼淚。

「這麼傷感的畫面你居然這麼輕鬆面對？」貂蟬又是笑又是哭的打了子凡一下，很輕很輕的一下。

於是兩人打鬧了一下，彷彿是真的姊弟般一樣。
眾丫頭看見這個畫面，不免暗驚，她們好久好久都沒看見姐姐如此笑過了！
幾年來丫頭們嘗試過不下百種辦法，頂多換來的只是貂蟬敷衍的一笑，這男人居然能……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對於這樣的轉變，貂蟬也察覺到子凡並非泛泛之輩……不，應該說她早就知道了，從他躲在屏風後時。
情兒也對於這樣的人感到了些好奇，不過只有一點點……

「好了，情兒姑娘，請帶路吧！」下了船，子凡拱手道，臉上還是掛著微笑。

情兒對於子凡這個樣子很是討厭，她討厭輕薄的男子。「跟我來。」她冷冰冰的說。

「幹麻一副冷冰冰的臉？」子凡搔了搔頭，我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情兒姑娘？

兩人在江夏的市集裡逛了不少時間，因為子凡難得來到江夏，愛玩的心被挑動了起來，自然要耽擱不少時間。
不知為何，情兒對子凡的厭惡感又增加了不少，這麼大了個人了，還那麼愛玩！難道他就不能成熟點嗎？
子凡對情兒這個樣子還是不以為意，他喜歡看她生氣的表情，那樣子很可愛！
終於逛完了，情兒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兩人總算走到了城門外。

「真是的，不需幾刻便可到達這裡的，你居然浪費了好幾個時辰！」情兒第一次對子凡說的話，便是這個。

「唉唷，情兒姑娘何必計較那麼多呢？」子凡看著她，臉上充滿著燦爛的笑容道：「偶爾這樣一下，不也很好嗎？」

情兒剎時間臉紅了，他的那個笑容好迷人！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對那種輕浮的男人有意思？
正當情兒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子凡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且一手護著她。

「……？」情兒看著子凡，一臉的不解。

「小心，有人來了！」子凡低聲說道。「而且還是為數不少的高手……」

有人來了？不少的高手？這男人不是不會武功嗎？

「不過我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殺氣呀…？」情兒不太習慣被一個男人保護，想要掙脫著，
不過子凡居然力氣比學過武的情兒大，情兒動不了，無奈何，情兒只好說道：「你放開我…！」

「禁聲！」子凡的表情變的很認真，周圍的氣氛也開始改變了。「高手是不會讓妳察覺殺氣的存在著，他們，對殺人這檔事……」
接著，子凡的神情黯淡了下來，不肯往下說。

「對殺人這檔事怎樣了？」情兒不禁好奇的問，渾然忘了他們處在危險之地。「快說呀！」

「………」子凡依舊是一臉寂寞的神情，好像經歷過不少滄桑似的。「已經麻木了……」

頓時之間，情兒好像有點了解子凡這個人了，因為她看的出來，他的表情，那種心痛加上心碎的表情。
該不會他的笑容都只是裝出來的吧！？
只是為了讓擔心他的人不再那麼擔心所戴的面具，隔絕了他真正的情感……

「哈哈，季軍師好功夫！」真的就像子凡所說的一樣，來了不少人。「居然能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一、二、三……」情兒數著他們的人數，表情也甚是難看。「八個……，且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請問有何指教？」子凡語氣冷淡，不過卻還是沉穩的說著。「若無其他事的話，很抱歉，我們還得趕路。」

「在下姓趙名寬，是奉人之命帶你去一個地方的。」剛剛回話的中年男子應道。

「若我不肯呢？」子凡盤算著如何逃出這裡，一邊裝作輕鬆的問道。

「那很抱歉，就請您去見閻王了！」趙寬揮了揮手，眾人拔出了劍，殺戮一觸即發。「季軍師，去或留？」

情兒畢竟涉世未深，對於這樣的場景，她著實有點不安了。
不過子凡因為雅兒的死，早就不管那麼多了！

「不好意思，我並沒有打算跟你們去。」子凡冷冷的說著，也按下了戰事的按鈕。

眾人神色一凜，揮舞著刀劍朝著子凡與情兒衝了過來。

「情兒姑娘，對不起，妳去避一避吧！」子凡帶著歉意的對情兒說道，不過情兒早已不知去向。「情兒姑娘？」

也好，這樣就不用拖人下水了！子凡這麼想著。
不過現實總與人想的不一樣，當子凡聽見從趙寬那裡傳來的慘叫聲就知道了。
情兒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否則貂蟬又何必派她來保護子凡呢？
但是一山還是有一山高，正當情兒擊殺了第五個人的時候，她發現，其實她殺的那五人武功也不是很強，是其他的三人較強。

「小姑娘武功不錯，季軍師，你的娘子可真棒啊！」趙寬輕鬆的說道，一招『迴光奪影』就讓情兒招架不住了。

「可惡，此人的武功太高了…！」情兒勉強的站了起來，不過站沒幾秒卻又不穩的跌了下去。

看見情兒倒地，子凡急了起來。
為何而急？其實他也不知道。

「情兒！」子凡喊道。

「別過來！你快走！」情兒阻止了子凡，又一掌擊向了趙寬。「看我的……啊！」

不過她的掌力尚未到達趙寬的面前便被其中一人轟了出去，情兒也吐了幾口血。
那人的功力好深厚，居然能將在二尺外的情兒姑娘及她的掌力都給轟開。子凡吃驚的暗叫不妙。

「季軍師，你娘子的生死在我們的手上，你看。」趙寬拿著劍頂著情兒。「這麼標緻的女孩呀……」

「放開她！」子凡怒道。

我就得這麼死了嗎？為了眼前這名輕浮的男人而死。
奇怪，我怎麼有種很輕鬆的感覺？我明明就很討厭他呀！
為什麼我剛剛被誣賴成他的娘子卻一點也不反駁？是我沒力氣了嗎？不是吧……

「哎呀，趙寬兄真是幫了我個大忙啊！」忽地，又有個聲音從附近傳出，此人帶著冷冷的笑意。

「什麼？是你！？」一名男子走了出來，趙寬像是很怕他似的。「韓懺……」

子凡搞不太清楚狀況，此人是敵是友？
看趙寬似乎很怕他，應該是友……吧？
當子凡正暗忖著，那名男子卻已走到了趙寬身旁。
好快的身影！

「是啊，怎麼？跟你明說好了！我是來跟你搶功勞的。」韓懺皮笑肉不笑的說出令人驚訝的答案。

其餘的兩人不明白為何趙寬如此怕這個叫做韓懺的人，已經快發功攻向韓懺了。

「住手！」趙寬連忙喝道，他看著韓懺依舊笑著的臉說：「你要怎麼玩？」

「很簡單，看誰先奪得他。」韓懺指著子凡，還是笑著。

「好吧…！」趙寬看起來很是為難，不過他還是答應了。

什麼啊！拿我當玩具就是了？子凡很是生氣，就算他再怎麼不堪，也絕不讓人當玩具玩。
說時遲剎時快，韓懺與趙寬早已發起了招式。

「『迴光奪影』！」趙寬喝道，剎那就有好幾道光襲來，子凡只覺得刺眼。

「什…什麼！」子凡吐了一大口血，不支倒地。他看著地面上，終於發覺他受傷的原因。「是影…影子！？」

「還沒完呢！『懺』！」韓懺發動了他的招式，而其餘兩人終於明瞭為何趙寬不讓他們去對付韓懺，他太強了！

韓懺招式剛發動完，子凡便覺得意識有些朦朧，他隱隱約約只看見雅兒和情兒姑娘……
痛！好痛！接擁而來的是說不完的痛！
怎麼會有血……？

「季子凡！」情兒大叫著，她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然後終究體力不支而昏倒。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韓懺，與已經出血過多導致昏迷的子凡，原來他就是這麼的強……
韓懺狂妄的笑了起來，且伸手想擄走子凡，不過——

「什麼！？」眾人詫異道，不過最詫異的還是韓懺。「你居然還站的起來？」

「放開情兒姑娘。」又來了，子凡又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語氣也是變的不同。「還是你們想死？」

「口氣好大，季軍師果真有魄力啊！」趙寬看著子凡，就連身經百戰的他都感到有些畏懼，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打出了『迴光奪影』。

只見子凡猶如一個高高在上的皇者一般，完全不屑於他的攻擊，擋都沒擋。
說也奇怪，前幾次明明創傷於他的絕招居然沒用了，子凡根本沒事！
就連韓懺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對於這樣的事情發生時，韓懺發揮了他當殺手的第六感，立刻逃跑了。

「呿…！沒用的東西！」子凡的語氣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漠，「剩你們了……」

趙寬一看，覺得苗頭不對，也跟著韓懺跑走了，在場只剩下趙寬帶來的兩人。
兩人對望，有默契的點了點頭，接著兩人都打出了兩人最上乘的武功，打向情兒。
不過功力還未達到情兒那裡，他們反倒是被子凡的氣給擊了出去，死了。

……………

「咦？我怎麼在這？」當子凡真正醒來時，他正揹著情兒，兩人皆在一個草原上，子凡將她放下。「不過剛剛的夢……」

「唔……」情兒皺了皺眼，悠悠轉醒。「咦？我們不是……？」

子凡給了她一個無奈的微笑，說道：「我也不曉得，或許有人救了我們吧！」

情兒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只好就當作是有人救了他們了。
草原的日夜溫差本來就大，再加上情兒的身子單薄，她不停的直打哆嗦。
子凡見她這樣，體貼的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了情兒身上。

「你不冷呀？」情兒看著僅僅只穿著一件衣服的子凡，心中突然竄出了一股暖意。

「冷呀！」子凡顫抖著，臉上卻還是掛著微笑。

不曉得為什麼，好像只要看著她，我就會有股繼續微笑的力量……

「那你又為何給我穿呢？」情兒語氣也不再那麼冷了。「難道你看不起女人？」

子凡偏了頭想了一下，說道：「我想…是吧！」

情兒有些生氣，想把蓋在她身上的衣物給取下，不過子凡阻止了她。

「不過我想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看見妳受凍。」子凡斂起了笑容，空氣有些認真。

情兒有些受感動，從小到大，除了貂蟬與其他丫頭，就再也沒有人對她如此的好。
對子凡的那種笑容，也不再那麼厭惡了。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深呼了口氣，情兒不想隱瞞他，這樣就太過份了。

「妳說，我在聽。」子凡故作輕鬆的頂著冷風。

「其實早在好幾年前，我就知道你會來了。」此話一說，驚動了子凡，不過情兒還沒說完。「那人闖進了船中，就跟你一樣，
他告訴我們，說你會過來……其實在這之前也有個人來過，他也是說你會來。」

「他們是誰？」子凡問，心想是不是溫青在搞鬼。「是否有個叫做溫青的人？」

「溫青？沒有聽過這個人……」情兒搖搖頭，「只有一個有說過他的姓名，而那個跟你一樣闖入的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所以這一切早就是安排好的囉？」子凡有些不快，「包括大姐認我做小弟，以及她派情兒姑娘妳跟著我？」

「不，我們只知道你會來，至於你剛剛說的那兩樣，我猜是姐姐自己決定的。」

「那…可否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子凡又問。

「那個跟我們說過他的字號的人叫做……」情兒頓了一下，說出一個驚人的答案。「殞塵。」

「殞塵！？」這是子凡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聽見他的名字，這個人居然可以顯露本尊到處走動？

嗖嗖嗖！草叢間有了動靜！
子凡和情兒馬上進入了戒備狀態。

「難道是追兵？」情兒勉強的想爬起來，奈何傷的實在太嚴重，無法行動。「是誰！？」

子凡看著情兒，知道自己不能再依賴她了，這樣只會害了情兒姑娘！
剛剛那個夢如果是真的話，那我得試一試！
子凡主意打定，便朝著草叢間打出了他在夢中領略到的絕招『御風龍氣』！
不過此舉卻得到了反效果，因為子凡身體無法負荷，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