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c: 沐浴在晨曦中的桃園巨蛋。）


Perfecta介紹給我一個讓腦筋充電的好所在【思沙龍】
（http://www.civictaipei.org/index.aspx）
這個月「你所不知道的中國」系列就有一個我很感興趣的講座：
〈鄉下孩子這樣長大──我看農村基礎教育〉
演講的前半段播映了香港導演張虹到大陸拍的一部中學教育紀錄片，
後半段則是（前教育部長）曾志朗主持，和導演對話式的講解。


由會場發的講義知道大陸農村教育碰到最大的兩個問題，
分別是資源不足（沒錢）和師資欠佳。
為了捕捉一般常態性的現象，導演找的是一所位於雲南山區的中學，
既不是窮山惡水，也不是上海貴族小學之類，太過極端的例子。


鏡頭一開始是升旗，
旗手花了許多時間才把旗子固定在繩索上，然後使盡吃奶的力氣「梗～梗～」一寸一寸地把旗子往鏽掉的旗竿上拉。
「在臺北根本不用這樣啊，國旗鈎上繩索，旗手呼嚕嚕，一口氣就把旗子升上去啦！」
驀然，我發現自己成了「沒錢吃飯就吃地瓜」，不知民間疾苦的朱阿英，專講些五四三，
農村學校就是沒有錢，才會連旗竿這種基本配備都這麼克難吧！


教師素質不佳，加上課程編排不良，課堂上呈現許多令人噴飯的狀況；
一位穿著紫色絲質襯衫的年輕男老師，在黑板上向大家講解眼睛的構造，
樣子看起來像健康教育，
「我們眼睛中間有一個黑黑的圓形叫『瞳～孔～』。大家可不可以從同學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像？」
「可～以～」
「瞳孔會把人的影像映在上面，所以兇手殺人的時候，被害者眼中會留下兇手的影像，而警察都是根據這個線索來辦案的。好，現在我們在紙上畫一對眼睛。」
謎底揭曉，這堂是美術課！！
另外一堂課，老師要大家背下「受人歡迎的原因」，就是「幽默、開朗、有自信」！
一群初一的學生乖乖地跟著老師大聲復誦「幽默、開朗、有自信」！
朱阿英台長的內心又插嘴了，「想當人氣王的秘訣不是這樣教的啦！」
這種課一定是開放討論的嘛！
「小朋友，你們覺得要怎樣才能受大家歡迎呢？」
這時候照例會出現「請大家喝飲料」或「考試借別人偷看」之類的 kuso 答案，
但也會有專吐象牙的乖寶寶女生提供標準答案，
最後老師負責歸納，這種課最好上了！
導演事後補充，這個課原本是上政治思想的，現在改上品德教育已經是一大進步。


英文課也很有趣，老師的文法和發音都大有問題，
字幕打著 I am able， 可是我怎麼聽，老師念的都是 I am evil.
「放假有什麼計劃？」的英文是 What are you doing for on vacation?
然後教了香港、夏威夷、舊金山等地名的英文，
事實上這些孩子哪兒也去不了，
離這兒最近的大都市是昆明，從學校開車要七個小時。


全世界都一樣，學校覺得最棘手的，還是問題學生；
這兒同樣也有學生幹架，有人亮刀子，搞到要送醫院的狀況；
在臺灣若碰到這種事，主要還是針對學生進行心理輔導，以防再犯；
但在雲南不一樣，只見老師在電話裡忙著和家長周旋：
「孩子受傷要送醫院，你要好好照顧，但學校不可能給你醫藥費，學校也沒錢。」
另外還有兩個逃學的女生，老師把其中一位的母親請到教室，要女生當著全班和母親的面，說明逃學的原因和過程，
還逼她念「保證書」（保證不再逃學）
母親在一旁吼著：「妳是啞巴嚒？還不快念！我得趕回去上工。」
女孩的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臉龐，看了令人鼻酸。
這是什麼教育方式啊？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當眾被羞辱！！
我自己都不知道多久沒有公開罵過小朋友了，
每當碰到很吵的學生，我就會用很誇張的裝可愛口氣說：「○○○，你下課要留下來陪老師『聊天』唷！老師最喜歡跟你聊天了！」
要他們留下來跟我「聊天」已經是極限了，
我知道還有更狠的角色用「親老師」當處罰的！


這場演講呈現的角度，和主講者掌握的節奏都非常好，我覺得很有收穫。
我旁邊座位來了一對母子，兒子約莫小學四、五年級，
一開始還有點擔心小朋友會坐不住，
沒想到這種習慣跑演講場合的小孩氣質硬是不一樣，雖然會問媽媽問題，但是並不吵。
倒是媽媽，播放影片的時候，她一直在照相，企圖捕捉雲南山區小朋友的笑容
先別提有可能侵權，我從她的相機螢幕看，明明效果就不好，為什麼要拍這種東西？回家會想看嗎？
演講結束後更妙了，這個媽媽拉著小朋友說：「快快快，我來幫你和曾志朗合照張相！！」
說要找楊宗緯合照我可以理解啦，
但是這位太太，您的偶像也未免太另類了！！
（某位太太的偶像，pic from: http://blog.ttv.com.tw/Blog/photoView.asp?ThisMemID=99349&ThisAlbumID=298）